时间过得飞快。
一转眼,新的一年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一天,是正月初十。
一轮残月被黑云遮蔽的严严实实,黑漆漆的天空,无端降下一抹压抑。
夜晚。
白家大院,灯火阑珊。
昏暗的灯光,将院中的三道身影映在墙上。
其中一人,头上戴着斗笠,将浑身包裹在黑暗中。
白家父子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遥望着苍穹相继兴叹。
白文良唏嘘道:“这头顶黑压压的乌云,终于要散了。”
白天逸也跟着笑道:“父亲,沈默的离开之日,孩儿已经打探清楚,最迟不过元宵,这苏城便不在有王。”
白文良道:“如此说来,再过五日,苏城便是我白家的天下了?”
“那是当然,沈默一走,陈、李、宋三家,不过一群待宰的羔羊,要么臣服,要么死亡!”白天逸眼中厉色一闪。
父子两人说到兴起处,不禁相视一笑,眼中多了几分热切。
“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黑斗笠下发出一道突兀的声音,将父子二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白家父子同时转向黑衣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眼中各自多了一抹冷意。
黑衣人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我研究过沈默做过的每一个决定,他会放过你们的概率,只有不到半成。”
白天逸沉声道:“放心吧,宁家已经证实,他并非世家子弟,只要他敢出手,宁家不会坐视不理。”
“他要杀你们,宁家阻拦不住。”黑衣人想也不想说道。
白文良深吸口气,沉声道:“那么依你之见呢?”
“求和,求饶,求活!”
黑衣人一连三个‘求’字迅速脱口而出。
白文良重重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留下你,是为了让你给我出谋划策,而不是为我白家吊丧!”
黑衣人沉吟半晌,再度缓缓开口。
“这是唯一的路,信我生,不信则死!”
白文良怒哼一声,一字一顿道:“笑话,沈默若是不来便罢了,他若是敢来,必杀之!”
黑衣人幽幽一叹,不再劝说。
……
正月十三,夜。
三人再度聚于院中,石桌一侧,多了两位气息雄浑的高手。
白文良捋着胡须,淡淡道:“这两位,乃是宁家内门长老,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你看能否保我父子平安?”
黑衣人悠悠轻叹。
“信我生,不信则死……”
……
十五,夜!
乌云散尽,月朗星稀。
白文良仰天长笑,“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沈默小儿,恐怕已在逃之夭夭的路上!”
话落,他目光再度逼视黑衣人,笑眯眯道:“今夜,已是最后一夜,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黑衣人抬起头,望着皎皎月光,三度兴叹。
“白家主,这明月美吗?”
白文良一愣,旋即大笑道:“美,自然是美极了。”
“那就多看几眼吧。”
黑衣人说罢,又轻轻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不等白文良反应过来,庭院外,忽闻疾风阵阵,火炉内的热浪打在脸上,白家父子五官同时扭曲。
当啷!
一道细微的声响,从庭院外传来。
热浪散尽,父子二人同时睁眼,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庭院外围,那足足上了七八把锁的铁门,此时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如松柏笔直的身影映入眼帘,一袭黑色风衣随风猎猎,那富有节奏脚步声,仿佛催命的钟声,敲打在白家父子的心上。
月光倾洒而下,那分明是俊美无匹一张脸,看在白家父子眼中,却宛如厉鬼般可怖。
黑衣人抬头,张了张嘴,一阵沙哑的苦笑随风飘散。
“沈默!你还真敢来!”
在短暂的慌乱后,白文良震喝一声,为自己壮了些胆气。
不等声音落地,父子二人迅速后退,一直到了两位宁家长老身后,这才安心不少。
白天逸目光阴翳,沉声道:“父亲,他是来送死的,有二位长老在此,今日便是沈默的死期!”
那两个老者豁然睁开双目,各自踏前一步,气机瞬间锁定了沈默。
“再走一步,死!”其中一人喝道。
沈默脚步一顿,目光越过两人,落在后方的白家父子身上,笑容逐渐绽放。
虽一言未发,可这笑容不免让白家父子打了个哆嗦。
白文良憋屈的喝道:“沈默,苏城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不走,更待何时?”
“本来,是该走了。”沈默眼帘微垂,淡淡笑道:“可临行之际,忽然想起还有笔账没有清算。”
“所以,沈某来了!”
白天逸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沉声道:“沈默,今日宁家长老在此,你奈何不了我白家。”
“不如就此退去,你走后,我保你岳父岳母安然无恙。”
沈默手腕一翻,自顾自的摸出一把短匕,头也不抬道:“相比于活人,我更愿意相信死人的保证。”
此话一出,白家父子同时面色大变。
白文良一字一顿道:“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走了?”
“不错!”
“非杀我父子不可?”
沈默颔首,“非杀不可!”
白文良目光一寒,点点头,直接喝道:“二位长老,杀了他!”
两个宁家高手闻言,几乎同一时间动了,两人脚尖一点,贴着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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