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百姓已经养成了看报纸的好习惯,反正报纸便宜,看了还能出去吹牛逼。
尤其是贵族们,他们乐得投入大笔钱财在报纸上,用以扩大自己的名声,今天曹家的报纸登载了祭祀花费十头牛,那边姚家的报纸就会登载花费了十二头牛,要说之前还只是隐隐的攀比炫耀,在祖庙出现之后,报纸上基本都是贵族们钟鸣鼎食的生活,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家先祖造势。
有时候,这些花边小报比朝廷的正经时闻政事报纸还畅销些,甚至是一报难求。
不过就在前几天,李靖入狱的报道压倒了一切牛鬼蛇神,所有人都关注起这位变法的推动者,刑部的天官,是否会和所有人一样遭到刑罚,新法是不是真的无视身份地位,所有人同罪。
伯夷府上。
叔齐赶着早去买了注马,还没等结果,就跑回府中:“兄长!兄长!”
新的一年,新的休沐,伯夷正趴在榻上,还真别说,拔罐刮痧效果挺好,加上休沐,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要你买的八号马买了吗?”
“李尚书……李尚书不是入狱了么,今早陛下也去了,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放人!”
“这...”
这我他妈也爬不起来啊!
伯夷在床榻上挣扎了一番,仍旧只能趴着,只好指着叔齐,让他去找其他重臣,劝说一二,得把李靖留在圜土。
叔齐在朝中重臣府上跑了一圈,要么是前天拔了火罐,要么是大前天刮了痧,没几个能正常起床,他灵机一动,跑去了淇水工地。
万年正戴着一顶草帽,在烈日下指挥工作,这草帽虽然防不了冲击物伤害头部,但能有效防止秃头,只要别人看不见,那就不算秃。
因而叔齐找了好久才找着万年,没了那显著的半秃,还挺难找。
“万尚书!”叔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去圜土,陛下出宫了,只怕是打算私放李尚书!”
万年正拿着砖瓦,烧制砖主要早期发现地是西周故地,时间上也是西周爆发,但在子受大兴土木连建数座大殿之后,就不一样了,有了石涅温度不再是问题,砖瓦技术飞速攀升,扩建朝歌就是投入技术生产的最佳项目,没有秦砖汉瓦,只有商砖商瓦。
“走。”
万年放下砖瓦,也不多做犹豫,带着叔齐就往圜土走去。
但万年这么一走,却是出事了。
淇水工地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最为饶舌的地方,人多嘴杂。
一个施工的流民道:“万大人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刑部李大人的事,刚才我就在一边,听说是纣王出宫了,要放了李大人。”
“李大人不是动用私刑入狱吗?怎么能放?”
消息飞速蔓延,君臣沆瀣一气,新法落在他们头上,就是严惩,落在朝臣头上,就是轻拿轻放,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件事瞬间影响了大半个朝歌。
“这是以权谋私啊!”
“纣王带头徇私枉法!”
“我早就不爽了,我小舅子和人生了些口角,不就是火气上来了,出手重了些,凭什么抓人?”
“就是,我一个朋友偷了些钱,也不是钱,就是西市姜道长的钱罐被人碰倒了,上去帮忙捡起来,随手拿了些辛苦钱,这能算偷么?”
墙倒众人推,李靖变法,确实没带来什么好名声。
也有人叹息道:“不过也怪李尚书做事太不讲究了,严厉律法是真的招人恨,虽说最近判案已开始讲些情理,讲些人情味,但新法总归让人不适应。”
“而且这件事啊,李尚书要负全责,那些贵族本就没有犯案,凭什么抓去刑部还仗打一顿,要是换做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岂不是直接被打死了都没处说理?”
贵族觉得可以就此事做些文章,不说趁机把李靖弄死了,怎么也得关个十年八年吧?爽啊!
立时,便派出家中下人隐入人群,带起节奏。
“贵族不是人?上至贵族下至百姓同法,贵族也是受律法保护的!李靖无故拿人,还杖责二十,我见过傅家老二,屁股都打开花了!”
“是啊,动用私刑也太过了,这还说什么法度严明?”
“李尚书这也....”
“纣王还想放人?这怎么能放?必须依法处理,秉公处理!”
“有那么严重吗?”
“我刚去市集上看过法碑,朝官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靖做的事,不就是无故仗打他人,这和去年淇水斗殴的流民,有什么区别?”
“那些流民有罪,他李靖肯定也有罪!”
舆论朝着并不好的方向发展,若是李靖严判,关上十年八年,指不定还能博个以身严法的美名,反正暗箱操作一番,圜土里一样理政,但纣王这么一放,却是触了众怒。
而这时候,得子受授意,将消息带给平民百姓的殷破败等人有动作了。
三百近卫分作四批,刚好整除,分布在东西南北四集市的法碑前,一遍又一遍陈述着事实。
“李尚书是为了收取贵族田赋,改革田制,国库空虚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钱从哪儿来?粮从哪儿来?难道要陛下加赋税,从你们身上收取吗?”
“李尚书近日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田赋!”
“他说改则痛在一时,不改,则痛在万世,这一时之痛,他选择加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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