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并不知道柴进的事。
他在衙门后堂津津有味看着一本兵书(赵廉写、遗)偶尔还和相陪的儿子宗颖探讨几句,气氛很悠闲,猛然看到李刚风尘仆仆一头汗地钻进来样子有些狼狈,老头不禁笑了,还调侃了两句。
李刚见此情景,暗松口气。
他最担心的刘韐已事先和宗、张串通一气了显然不存在。
随后,李刚草草洗把脸,掸掸风尘,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冒烟的嗓子把柴进事件简单扼要说了一遍,却有意隐瞒他自己的看法和刘韐笑着却格外激烈的反应,
问宗泽:“宗帅,您怎么看?”
他把刘韐对他的那一套又复制到了宗泽这,眼睛紧紧盯着宗泽的反应。
宗泽在听到高廉小舅子猖狂重伤柴皇城、柴进愤怒紧急到了高唐州时,他的脸色就变了,显然已经判断出了后续必会发展成什么样。
柴进那特殊的身份、个性、势力、加长久以来习惯了官府不招惹柴家形成的心气,加长年杀辽寇杀出来的铁血暴烈边关风骨,他岂能容忍地痞殷天锡如此无法无天肆意凶残对待柴家。
殷天锡嚣张直接欺压上门来,不知死活。
冲突一起,那么纵然是在高廉的地盘,柴进也必然敢悍然拔刀......高廉,依仗高俅势力和手上的权力,向来凶狂霸道惯了,岂会把个前朝皇族之后(余孽)放在眼里,为了小舅子,在他身边也在焦虑沉思的儿子说:“颖儿,你速去家中告之你母亲搬家,帮你母亲最快收拾好行囊和南下路上无人区必要的吃食,与全部仆从立即出城,离开这,万不要迟疑拖延。为父片刻忙完这边就过去与你们汇合。”
宗颖愣了一下,张嘴想问什么。
宗泽一扬眉,声音变得严厉:“不要问。
你还太年轻太嫩,缺乏历练,骤遇大事大难看不透理不清,做不了正确抉择。现在照为父说得做。事关我满门生死。速去。”
“是,父亲。”
宗颖不敢多嘴,答应一声,向父亲和李刚各一拱手,赶紧大步奔去后面......
李刚......眼睛瞪圆了:刘韐坚决弃官不干了。现在,宗泽也毅然决然甩手不干了。这,这到底是闹那样?
到底是什么事会惊得逼得这样两位向来处变不惊心志强大的人物会只顾逃跑?
“宗帅,你也要不顾江山社稷天下百姓的安危而去?”
“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们几个联手都解决不了的?”
李刚彻底急眼了,这两句话简直是在咆哮喝问。
宗泽这回搭理他了,却是冷然一笑,语气更满是嘲讽:“我们几个解决?呵?”
“我来问你,是我们大,还是皇帝大?是你大,还是高俅大?是我们大,还是宿元景大?”
宗泽连珠炮般一连三问,语气中终于流露出强烈的万般愤然无奈真实情绪,也是在愤怒咆哮,问的吼得,直接把李刚问蒙圈了。
宗泽喝问完,又不理李刚了,自顾铺开纸,提笔沾墨急急写字。
李刚稍一瞅,果然是辞呈,而且玩最简单的那种,上来就称年老无用.....也无疑是想趁着他这个监察东路的大员在,就手把辞呈交给他李刚转交朝廷,算是合法完成辞职程序。
李刚更急眼了,张嘴又要同样公事公办地威胁宗泽,
但宗泽却似头顶长眼一样看到了,抬头瞅着李刚,目光凶狠说:“伯纪,你难道也想强扣我一家不得离开?你,想让我们满门死在这,让我宗家背着耻辱悲惨死光了彻底绝后?”
李刚从未见过宗泽如此凶戾对他。
这老爷子是很有风度的人,而且向来对他这个满身正气勇敢的晚辈慈和多有爱护。
李刚竟一时被震住了说不出话来。
宗泽缓和了一点语气说:“伯纪,你是个有志的好官,但好官好人未必有好报。这世上惨死的最多的就是好人好官。我不忍心看你稀里糊涂冤死在这边关,我劝你回去收拾行囊也赶紧逃命吧。就象刘公说的,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刚急道:“宗公,您既说了稀里糊涂,就请告诉晚辈到底糊涂在哪?怎么柴进死了,我们在边关就会遇难?到底是为什么?”
宗泽诧异地瞅着李刚,那眼神无疑在讶异李刚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或是李刚竟然蠢得看不清这点事。
他显然无心多滞留片刻,急于逃脱此地,没心思给李刚解答,又自顾急着完成辞呈,唰唰唰.....几转眼写完了,然后哐哐盖上私印和官印,把纸一折,收入一信封中封好。
“伯纪,这就交给你转交了。拜托了。”
顿了顿,宗泽又说:“若是你想好了也选择离开,就把辞呈一同交给宿元景。万不要交给当地监军代交。否则,我怕你满门就离不得了,会被那些狗东西抓了害死。
你的监察权压着他们,屡次呵斥他们,得罪得深了,他们可早恨你入骨了,只是没机会报复整治你。”
说完,宗泽起身就急往后宅走。
李刚拿着辞呈稍呆了呆,极不甘心.....忽心生急智,急忙招呼道:“宗公,我们当初可是有四人联盟约定。你不屑给我解释危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罢了,就当是我李刚太蠢。但,我们四人的情谊总在吧?
要走,也得一起走吧?
四家一起,就是南下逃亡路上也总能多份相互照应的力量。以四家之力总强似一家一户的薄弱,就算以后隐居凶险的深山老林以避世,也总能在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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