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紧在河边高地处在最危险中的小村子的几十口子人,赵岳却没有丝毫较真劝迁,是因为他懂得一个道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看那村正的德行就能知道这处村落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河间府在去年遭到海盗直接攻击,没被卷走的人口和村落什么的也冲散了,事后自然的重新自发聚村扎堆,也没官府干涉,官府被灭了,那必然是什么人就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如今根本不用仔细区分那,也可知没一个值得救的人。
信服拥戴追随地痞恶棍混混村正,就愿意听那刁钻精明却实为愚蠢的村正的,被村正领导着全死在洪水中是可以想见的事。就是不知这些人在洪水扑天砸来时会怎么想。到那时,他们还愿不愿意信服村正老大听老大的一同去死。
死不足惜。死了就死了吧。
赵岳就是本着人心来提醒提醒,不是普渡众生的神话菩萨,尽到了心意就行了。听不听在那些人自己。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别人干嘛要瞎操心。况且,菩萨也讲究只渡有缘人呢。该死又积极作死的,那就是无缘人罗。
赵岳的心也冷硬得很,是让人怕的,而不是让人爱的。
他要做一个先让人怕而老实服从,后让人慢慢爱而信服的人,而不是先让人热爱,后却让人惊恐害怕的那种领袖。
事实上,他也根本不象政治人物那样或多或少总会在乎些生前身后名。
生时当做想做的事。死后万事皆是空。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死了还轮回转世重生。哪怕他活了两世也坚信这一点。能活在两个世界,他清楚这只是大自然的巧合,这种意外的几率太低太低了。这一世死了,彻底消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九九九九九........
尽管如此,尽管遇到好心却当了驴肝肺的挫折甚至嘲弄挑衅,赵岳还是顶着风雨继续去各处通知、提醒。他做事很少冲动而为,更很少一时性起而为,通常是深思熟虑过的,要么不做,做就会有始有终,亦如沧赵家族的行事风格。其实也不用每个危险却有人住的地方都得通知到。跑了一处,附近的人也都能知道......人与人、村与村之间总有来往,不是下雨就全中断了。就象不用对村中每一户都得亲自通知到一样的道理。告诉这处一声,提醒这的人通知别处一声,即便这的人根本不当回事,没那好心,也会出于好奇、笑料......种种原因,在串门交往扎堆中当无聊中的闲扯消遣嘲弄话题提起来......
跑了十几处后,有虽无良却有脑子领情的,但更多的是和那处高地村落相似的挫折嘲弄遭遇,让心宽心大的赵岳情绪总也难免会受到消极影响,有些灰心不快,开始厌烦,但眼前这处村落,不较真的赵岳还是比较较真了。
因为这有近千户人家,而且聚居在临河平地(洼地)处........也正是这平坦辽阔,属于上等水浇田的极多,引水灌溉极便利,打鱼、使船、种地、居住生活都极便利,这的人家才特别多。
此时,河水已经暴涨了,浑浊奔腾咆哮,河面都宽了不少,已淹没了往常本没有水的河边茂盛芦苇湿地,不少的地方河水也已经漫出河堤开始外溢,分布在田地间的众多灌溉渠很多的也已经满了.......之所以还没淹到这处地势低的平地大村落,村民对河水上涨也不以为意,是沿村隔着河的是好长的一段高陵天然河堤,也有较高而厚实的土胚庄堡围着村子。
所谓的高陵也不高,最高也不过十米下,更不宽,就象是处人工特意修建的又经过漫长岁月完全掩饰了人工痕迹的缓坡河堤,把这处村落极好的隔河保护了起来,也显然经过了岁月的考验,以前大雨河水无数次泛滥却没危及到此村。
而赵岳却知道以前没事不代表这次没事,怕只怕正是这处老天照顾的高陵保护神会泡透崩溃,一下全要了满村的命。
照例叫了此处的村正做动员。
和别处不同,这的村正不是凶强有力的地痞恶棍,而稀奇的是个老头,穿着也一样寒酸却干净,不瘦,还有点富态,脸晒得黑,猛一看就是个乡野老农,身上却还有点儒的那种德高望众的乡老。
在赵岳锐利的眼中,这老头满眼的精明刁滑虚伪.......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儒腐守旧而且心也必定也狠着呐,为了陈规陋习,为了私利、虚荣面皮、本地的权威害死人也必定不当个事。
但老头至少还有表面的中正斯文知礼,至少表面知道感恩、领情,宋国传统礼节规矩做得周到,笑得慈祥谦和极热情,言辞卑微讨好,装可怜,却又不是过于奴颜卑膝得让人看不起,保持着读过书的人以及乡老身份的骨气分寸。
赵岳也笑呵呵的以礼相待,不是高居马上俯视,而是下马说话。
他不在乎这老头本质是什么人,不在意其虚伪狡诈可笑。只要老头能听进去洪灾预警起到作用就好。
老村正得到鼓励,显然是看到了某种希望,精神大振,更热情地请赵岳一行去家中做客。
赵岳也没有拒绝,领着弟兄们去老头家稍歇息了一下,喝了点热水,喂了喂战马,还给了钱表示感谢招待。
老头家果然住着极宽敞的青砖大院,有两个儿子,还有个老大媳妇,没小孩。三人一见居然是沧赵家大少爷临门,原本阴冷暴戾而隐含傲慢的面孔和眼神顿时全化为了热情,热情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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