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捕头不甘人后地也想英勇忠心这么表态,但一挺胸脯间却瞅见大人半边脸上不但没露出欣慰高兴色彩,反而又一哆嗦似乎吓着了,显然雷都监的这番作派不但没如大人的意,反而引起大人的极度恐慌反感,他连忙又把喷到嘴边的话硬吞了下去。
果然,温知州死死盯着雷都监,声音冰寒地幽幽道:“问罪赵二?”
“哼哼,本官刚碰得头破血流,刚醒悟了其中的厉害,吸取了轻动的教训。你这么有信心,难道是急着亲自去找死?”
雷都监万想不到自己忠心护主勇武有为居然惹得大人如此恼怒。
他心中更加鄙视温知州,但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知州被赵老二吓怕了,畏惧了文成侯,但收拾他这样的手下属官却没什么顾虑,没恐惧,并且能轻易整治得他生不如死。
“……是属下莽撞,请大人恕罪。大人高明。小将静听大人吩咐就是。”
“嗯——”
温知州鼻孔里长长喷出一股热气,为安抚雷都监给个台阶下,就稍解释了一句:“此时不是收拾沧赵的时候。”
雷都监赶忙躬身领情道:“谢大人指点。”
温知州渐渐找回点大权在握的感觉,扭了扭撞破马车厢时留下的膀子隐隐疼痛,扫视两心腹低声命令道:“欠款不能不给。自然也不能咱们出。那心狠手辣小儿时间定得很紧。尔等带可靠得力人手速去把高通判以及一众党羽家全部抄了。”
“……啊?”
总捕头万没想到知州大人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吓了一大跳。
那可是一州二把手家。
即使人死势落了,又怎能说抄就抄罗?
大人,你没吓糊涂了说糊话吧?
咱们的后台老大蔡相爷可是不在位了。
京城的高官权重同党也折损得所剩无几了。没什么大力量在朝中能为咱们说话了。
而通判家在京城是有后台的。
人刚莫名其妙死了,你就这么搞,你就不怕京中有人猜疑通判暴死是大人你搞得鬼?不怕招来后患?
但瞅着温知州那阴冷凶残甚至渐渐疯狂的不容质疑眼神,靠知州端饭碗的总捕头岂敢质问和反对。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只好躬身委婉地问:“可,大人,咱们以什么理由呢?”
理由?
温知州冷笑一声,又重重冷哼一声。
“高贼长久盘踞泰安,伙同众多亲朋党羽走私做恶败坏大宋根基,早就私通海盗贼寇背叛了我大宋。”
“呃?”
总捕头骇然瞅着温知州,倒不是他善良心不够狠毒,而是没想到大人只为弄钱赔偿赵老二居然会扣这样一顶大帽子。
这是要高通判满族死绝的节奏哇。
温知州瞅着惊骇的总捕头,没怀疑其忠心,但眼里仍闪过不屑。
你这什么眼神?
你是在质疑士大夫的智慧和能力?
高俅高太尉以走私通匪一下弄死那么多富贵人家,无罪反立了大功,让皇帝满意,更深得圣心。这事都知道。
他一个下贱武夫能这么搞,本官为何不能照方抓药?
难道只有高俅这样的武官能破解通匪之害的大案,我堂堂有智慧的地方主官士大夫反而不能?
当前,海盗是大宋最大的忧患。
通匪,尤其是私通海盗是朝廷最重视的事,涉案者是朝廷最想铲除的大害。
以这个名目行事就可顺应天下大势,得圣心。
朝中宰相只会对上报的这种及时的喜事高兴,奖励还来不及呐,岂会怪罪?
皇帝满意了,开心了。宰相们如意了。高通判的京中后台又岂敢为点交情利益而在这种不知底细的事上瞎出头伸张什么。
他们怕沾上私通海盗的大罪,怕赶紧搞清关系都可能引来罪祸,不在高通判一案上重重踩上几脚以示公正清白才怪了。
这是权衡利弊,明哲保身之道。
当官,尤其是当京官,若连这个道都不懂也敢站立朝堂争权夺利安享富贵?
捕头小官就是小官,缺乏见识,又是粗鄙武夫,太缺欠政治智慧看不透官场,也就能卖卖武力靠本官的仁慈混饭吃。
总捕头被鄙视的眼神瞅得浑身长毛了一样很不自在,
但又不知错在哪里,还不能问一声,免得让人以为他满脑子装的只是浑水更遭轻视,只好低头恭敬遵命。
雷都监则高兴了。
他儿子可是打死了高衙内的凶手。
高能判是死了,可案子没销。
通判那泼妇娘们正一口咬定要偿命决不肯息事宁人罢休呢。
并且高通判的一众亲朋死党也把他视为主凶,恨不能把他撕成碎片,肯定会设法伸冤报复他。
不说这些难以解释清,也无法化解的仇恨,但是高通判死了,其党羽失了依仗还敢挑衅他一州兵马都监的威严,那泼妇娘们更当众差点儿抓破他的脸让他好险破了相,让他当众失了威风出了丑,只这个他也忍不了。
真当堂堂管一州军队的大将是泥捏的?
真当没权势依仗了,高家却照样能随便挑衅践踏军队统帅不成?
搞死高家,灭掉高氏全部党羽,正合雷都监心意。
如此一来,所有的麻烦就都不在了。胸中恶气也吐了,况且还有其它不能说的好处。
“大人,请放心。小将定把此事安排得妥妥当当,保证万无一失。”
总捕头一听,也赶紧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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