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署疯狂的咒骂威胁催逼下,任原不敢还嘴,试着弯弯右膝,好痛,但似乎没摔碎了那么惨,伸手轻轻摸了摸,感觉膝盖骨仍是好的。他紧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放松不少,深呼吸了几下,晃晃还有些蒙的脑袋,这才慢慢爬了起来。
站稳后再试试右膝,疼痛很难受,有些不灵便,但仍有力,看来膝盖确实没大碍。
心安了,任原再看小刘通那轻松嚣张可恨的姿态,一股恶气直撞心头。
他杀机全起,暴戾之气从没这么强烈过。
但这回他没冲动地再次主动猛攻,而是吸取教训,知道自己太庞大,跑动起来打不灵便,又采取了打最擅长的防御反击战。
他一指刘通:“小子,让你取巧先沾了点便宜。你休得意。”
“就凭你这样的也想打败我擎天柱?”
“没那个可能。”
“咱们接着比。看我怎么收拾得你惨叫求饶。”
刘通嘻嘻一笑,这次并不耍狠说大话回击。
他已验证了四哥昨晚特意叮嘱他的战术是有效的,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飞毛腿特长正好克制任原的傻大笨拙。
斗任原这样的,和耍蠢笨呆萌狗熊没什么两样。
只要不正面硬拼,他想怎么耍就可以怎么耍这傻大个。
他也从任原的凶恶眼神中察觉到胆怯畏缩。
这大家伙怕了。
也许也后悔了。
现在一副底气十足的凶猛无敌自信相不过是在给他自己打气并挽回点面子,是羞愤和仇恨激起的短暂凶悍血勇而已。再教训他一次,打击掉他信心的依仗,这家伙八成就萎了。
任原取守势,不动。刘通就主动进攻。
不过,小刘通得好好耍耍这家伙,再战也必须调整出更好的状态,要让身手更迅捷灵活,所以他没急着直接打上去。
任原瞅着刘通在那又蹦蹦跳跳搞不知所谓的动作,不懂这是后世拳击比赛时用的活动开身体调整出比赛兴奋点又能迷惑对手的步伐,只感觉这是对他的变相蔑视羞辱。
稍等了一会,见刘通似乎还没有进攻的意图,任原怒气冲顶蒙了心智,不禁怒喝道:“小子,你耍猴一样耍自己玩那。不敢比就乖乖下跪认输,任爷爷有好生之德,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刘通又嘻嘻一笑,但突然前进。
吓得任原连忙弯下巨大的身躯,扎撒着一只大手随时抓出去,却收紧腋下空当,另一手捏紧拳头随时准备狠狠一拳打翻对手,却也紧护腋下,全神贯注做好应战准备,防止刘通取巧欺他身量太高再钻后边从身后突袭。
任原这次有自信不给刘通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
自信只要一把抓到刘通,就凭刘通这小身板休想挣脱逃离,随便一把就能摔死。武功再高也没用,弥补不了力量、吨位上的巨大差距。
若是一拳打中,那刘通这样的肯定直接就歇菜了,一击不死也必定只剩下半条命。
刘通蹦跳着左晃右晃逼近,随时可能起攻击。
任原紧盯着不动,眼中射出越来越强烈的凶残,双手微颤已较劲要出手。
谁知小刘通居然又蹦跳着后退了。
让任原蓄足的气势和力量一下子全落了空,把任原闪得不轻,郁闷得直想吐血。
任原刚想张嘴喝骂泄一下怒火,也逞凶威扬士气多挽回一些之前丢的面子,小刘通就抓住了任原稍松懈的机会,飞毛腿再威,闪电般欺近,任原急弯腰伸手抓来,小刘通却一纵身,如燕子一般轻盈飞了起来,嗖,飞过任原头顶,单脚在任原弯下的雄阔厚实肩背上重重一踏,踏得任原痛苦地闷哼一声又失去平衡又身不由己踉踉跄跄前扑。
小刘通转眼落地,
捏的凤嘴拳,用屈突的中指对准任原前扑间仍胡乱挥打向身后企图做防护的胳膊打去,正点中肘后麻穴,打得任原这条粗大如常人大腿的胳膊刹那间酥麻脱了力不听使唤了,几乎同时,刘通还拧身力,如出膛的炮弹一样追上任原,一个猛恶贴山靠撞在任原腰背上,撞得本就踉跄前扑的任原再也收势不住了,加栽倒。
这一倒比上一次可猛多了,惨多了。
任原轰隆隆结结实实拍在地板上。
砸得那么厚实的地板似乎都要碎裂了,响声大得吓人,有草皮和泥沙垫底的擂台都明显在颤抖。
这次台下的观众有了心理准备,没象上次那样惊呆了,而是本能地一个个缩脖子咧嘴皱眉一苦脸,下意识里都替任原疼得慌。
这么大的块头,摔得这么突然这么狠,那得有多疼啊!?
都忘了替小刘通喝彩了都。
观众们看了这么多年相扑,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头一次看到相扑还能这么打。
刘通犯规了吗?
没有。
至少大宋无论哪里的相扑规则中也没有禁止刘通这种手段的规定。
法无禁止则皆可为吧?
原本都以为必输无疑的稚嫩少年小可怜又胜了一回合。擎天柱出人意料地又败了一次,还败得怕是难能起身再战。
亭子里的温知州儒雅的伪装全被打击得不见了,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结成冰,瞅见侧坐的赵岳仍是圣洁天使一样风轻云淡的微笑神情,他眼神阴戾得似要吃人,随即又收回目光,急捋着胡须打着后手主意。
要算计死赵岳,温知州准备的自然不止任原这一手。
而狗头师爷则完全被这种完全不在他预料中的结果打击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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