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几不可查地顿了顿脚步,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眸中却也凝聚起了浅薄的笑意,悄无声息地注意着这人在身边可爱的小动作。
清池和液池惊讶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原以为景染是准备亲自将人送出去,没成想竟然直接领了回来,心下不由感慨这奚太子和九公主的待遇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以后见了我都不必多礼。”止住两人欲起身行礼的身形,似是对她们正在做的事习以为常,长孙祈沐又转身对着景染轻声道:“你们该做什么便继续罢,不用管我。”
景染想了想便由着她,继续坐到了书桌后,这暗阁内无论是书卷,藏品还是处处j-i,ng巧设计的小玩意儿,都足以消磨时间了,更别说还有样不同寻常的东西。
果然见长孙祈沐微微环视了一圈儿后,便直接抬步走向了透晶的镜筒旁,景染执笔轻笑了一声低头重新披划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不多出声交言,各自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安静做着自己的事情,静谧又轻暖。
暮色渐合,长孙祈沐轻轻将手中书卷放回,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景染也未曾抬头起身。
清池和液池相视一眼——继续低头干活。
又过了两日,景染放下最后一本暗折,静静在椅背上靠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声唤来了玄魅,问道:“靳鞅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靳长公主自那日闯入竹林后再未出现过,只是乌荔驿馆的信笺走运十分频繁,无论雪下多大都未曾中断过。”玄魅想了想又补充道:“另有一件事,这次随靳长公主一同出使的乌荔三皇子前些日子似乎救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这几天日日在乌荔驿馆门外守候,言受此大恩要以身相许。”
景染若有所思般眨了下眼睛,笑道:“传言这乌荔三皇子自小聪颖却生x_i,ng仁厚,不恋俗尘偏爱佛门,碍于身份才一直未能如愿,不成想空门没遁,菩萨心肠倒是练成了。”
玄魅没说话,景染又问道:“姜柏奚现下还在爷爷那儿么?”
玄魅应了一声:“应该是在的,奚太子最近一段日子都是在芝兰苑陪老王爷用膳,且每日都会弄些新鲜玩意儿陪老王爷解闷,老王爷现下j-i,ng神也已经好了许多。”
景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步朝外走去,玄魅随即身影一隐暗中跟随。
清液阁地处王府西南角,而老王爷的芝兰苑却在偏东北的位置,景染绕了大半个王府刚踏进芝兰苑的院门,便和脚步匆匆正朝外走的大管家景淮撞在了一起。
景染虚扶了景淮一把,错了错身子,缓声道:“淮伯如此匆忙,是要去哪儿?”
看清眼前的人,景淮拍了一下脑门儿,哎哟了一声道:“原来是世子,老奴正是要去找您,方才宫里又差来人传旨,说奉皇后娘娘懿旨,宣您入凤栖宫觐见。”
景染皱皱眉:“可知所为何事?”
“就是未曾打听出一二口风老王爷才让老奴急着去找您的,也不知这接二连三的召见是福还是祸。”景淮略显黝黑的脸上皱纹皱起,担忧道。
景染嗯了一声,抬步进了院子,不管是福还是祸,都躲不过去不是么。
挑开正屋厚实的帘子,两个大火炉子烧的正旺,将屋内熏得暖意融融,几枝修剪得极为雅致的红梅错落有致地c-h-a在广口白玉瓶内,德钦老王爷和姜柏奚两人正优哉游哉地对坐在桌边下棋。
姜柏奚细长的纤指拈着一子落下后,抬眼似笑非笑地睨着景染走近:“哟,这不是闭关多日的景世子么?”
景染知道她心里憋着不痛快,信步走到近前随意地撇了一眼棋盘,抬眼道:“我知晓这几日怠慢你了,因此吩咐了小厨房,下午做你喜欢吃的荷叶熏j-i,还准备将那副黑白玉棋子送你赔罪,如何?”
甘丘奚太子棋艺高超,曾以七岁稚龄便力压天下第一高僧慧忍大师,世人皆传为美谈。
姜柏奚讶异于找寻多年不得的黑白玉棋子竟然在景染手中,眸光亮了亮,十分满意于她的态度,自觉大度地不再计较,随即朝老王爷催促道:“爷爷快点,该你了!”
德钦老王爷弯着眼睛看两人,将手上黑子放回棋盅后对着姜柏奚乐呵道:“我老头子的棋艺有几斤几两我自个儿还是清楚的,这些天你为讨我欢心让着我下的也不痛快,晚些时候便让臭丫头陪你对弈吧!她的棋艺也是极好的。”
景染眸光动了动,抬眼见姜柏奚果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的身份既然没能瞒住靳鞅和长孙祈沐,自然也是逃不过姜柏奚的。
“就算她棋艺再好也定是我的手下败将。”姜柏奚慢悠悠接了一句,扬起脸对着德钦老王爷卖乖卖乖道:“再说了,能陪爷爷解闷我自是开心的。”
景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不避讳地转向老王爷问道:“皇后娘娘忽然召见我,你心下可有什么计较?”
老王爷沉吟了一下还没开口,姜柏奚不以为意地c-h-a嘴道:“管它计较不计较的,越帝那个老头子都不敢对你明目张胆的动手,一个皇后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有什么目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又不会少块r_ou_。”
景染觑她一眼,这演戏j-i,ng倒是明白的很。
老王爷点了一下头,估摸道:“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可知皇后与你娘乃是旧识,当年你父王和母妃大婚时,皇后还以娘家人的身份出席过,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未曾嫁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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