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还是低垂着眼睑看不清面上神色,姜柏奚看着她半晌,泄气一般重新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天色一分分暗下来,景染依旧面色清淡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中的书卷却是没再翻动一页。
待到酉时液池才在外面轻手轻脚扣响了门,景染随即抬起眼睑,姜柏奚也从软塌上坐起身,抬手在脸上胡乱lu 了一把转头问道:“做好了么?”
刚睁开的桃花眼还透着些许的迷糊,声音也略微沾点儿沙哑。
景染点点头同时出声吩咐液池将饭菜都端进来。
液池领命转身下去准备了,姜柏奚低头迷糊地摸了摸身上的软毯,随即了然地看了一眼景染便从塌上起身洗漱收拾了一番。
一顿饭吃了缓慢的一个时辰,景染早早便放下碗筷,看着姜柏奚将每盘每道菜都挨个儿尝一遍,遇到喜欢的还会再吃第二口,时不时还要点评一番,最后满意地搁下筷子赞美道:“这位大厨的手艺果真不逊色于皇宫的御厨!可以送给本太子么?”
“美的你!”景染挖了她一眼,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后放下杯盏朝外间走去。
姜柏奚摸摸肚子也站起身跟了出去,走在景染身侧心情甚好地开口道:“哎,玉美人儿,为了答谢你这一饭之恩,我也有东西送你。”说着转头对外面喊了声蓝歌。
景染在门口停下脚步,眼神儿微妙地觑着她,不语。
“……”姜柏奚茫然地看回去,随即眉头竖起,该死的,她这是什么眼神儿?
片刻后,蓝歌飘身落在两人面前,双手捧着一件看起来颇为厚实的火红色皮毛大氅,垂眸道:“太子,景世子!”
姜柏奚翘着眉毛道:“这件大氅可是用我甘丘独有的火灵狐毛皮制成的,旁的人就是眼红死可休想得到。”
蓝歌心下腹诽,何止如此,火灵狐生x_i,ng灵敏,习x_i,ng刁钻,因此数量极为稀少也难以被寻觅,能完整猎得它一件毛皮便是极为珍贵了,这件大氅可是用了好几块儿完整的皮子,他从来就未曾见过她家太子殿下对谁如此大方过!
景染看着那颇为s_ao包的火红色,脸不红心不跳地违心颔首赞美道:“确实十分好看,我很喜欢。”
姜柏奚这才满意地挑挑眉,“算你识货。”
景染唤出清池吩咐道:“你将这个拿下去妥帖放置。”
清池恭敬一礼后,神色颇为古怪地捧过蓝歌手中的大氅下去了。
姜柏奚狐疑地盯着清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又转头看向景染,不由觉着这两人的神情举止十分奇怪。
景染未曾多言,只是当先抬步出了房门,“走吧,送你回清雅轩,今夜大概又有大雪了。”
姜柏奚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置可否,甩了甩衣袖跟了出去。
是夜,景染回到清液阁后,看着面前依次铺开的三件大氅一时无言。
清池和液池立在一旁也颇为无语,不由感慨这三个人果真是十分心有灵犀,连送出的东西竟也是同时且同样的,而且九公主派人送来的白玉貂大氅和靳长公主所送的紫烟豹大氅比起奚太子的火灵狐大氅来,竟也是珍贵华丽不输半分。
“世子,这些是退回去还是留下?”液池瞧着景染的神色询问道。
景染眉目轻浅:“都收下去吧,不用管。”
还回去一样还会有两样三样再送来,何必白费这个功夫。
自古是福不是祸,是祸来了躲不过。
第17章 区别待遇
果然到了深夜又开始悄然落起了大雪,这一下再没间歇,又飘飘洋洋连下了数日。
景染干脆带着清池和液池终日埋首暗阁不闻影踪,姜柏奚接连几日被阻在紫竹林外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叫嚣着要闯进来破阵。
清池将情形如实禀告,不无担忧地看向景染:“世子,奚太子在里面折腾半个时辰了,万一受伤的话会否不妥?”
景染抬头看了清池一眼,轻笑一声,手下笔动不停,这个小丫头倒是对她信心满满,不担心阵法被破,反倒担心起闯阵人的安危。
清池不好意思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接过景染递过来的纸张。
“这是出入阵法的口诀,你和液池记熟后便毁掉。”景染执笔吩咐道,想了想又道:“紫竹林的阵法并无攻击x_i,ng,破不了阵的话顶多也是绕在里面出不来罢了。你就在边上等着,看她闹腾不动了送她出去便好。”
清池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觉着世子这个阵法真是布的未雨绸缪。
少了闹腾j-i,ng,整片紫竹林四周连带书房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姜柏奚转而日日跑去德钦老王爷的芝兰苑,陪德钦老王爷喝酒唠嗑,下棋品茶,德钦老王爷倒也一副颇为受用的样子,芝兰苑日日有笑声传出。
如此又过了几日,靳鞅在一个午夜悄然飘身落在紫竹林前,在踏进阵法走了三步后便无奈地笑了笑,闭上眼睛照原路退了出去。
而长孙祈沐一改往日云高于顶的做派,以遭遇两次刺杀为由头勃然发难,在越帝的默许之下,用雷霆之势重组掌控了京畿重地的驻兵巡卫,并以强势手腕彻查了京都朝臣的府邸私卫,在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之际,于当朝太傅和刑部尚书府邸各搜出兵甲两千副,一时间满朝哗然。
当朝太尉乃是皇太子长孙祺灏的太子太傅,而太子侧妃李氏则是刑部尚书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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