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承还想跟薛湄说句话。
静坐片刻,却发现薛湄已经睡熟了,他愣了愣,哭笑不得。
他本打算等她睡熟了就走,然而看着她沉睡时安静的面容、她眉心的红痣,萧靖承心中一时情动,俯身在她眉心亲吻了下。
他索性懒得走了,脱了外裳和靴子,就在薛湄旁边睡下了。
薛湄整个正院,只有两个粗使婆子,以及丫鬟锦屏。
锦屏不用值夜,只是她习惯了耳听八方。
见内室吹了灯,而王爷并没有出来的意思,锦屏当即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决定今晚不动弹了。
不管大小姐怎么喊她,她都不动。
要不然,王爷非要追杀她不可。
锦屏想着他们俩,倒也觉得有趣,躲在被子里笑了笑。
男人与女人,便是这样的吗?
她又想起了护院孙阳生。
这次到白崖镇,孙阳生也跟着来了。
孙阳生是护院的统领,今年二十七了,比瑞王爷还要大一岁。
他生得英俊,要不然红鸾也不会看上他。
他为人圆滑,行事周全,并非那种沉稳的。
锦屏不是看不上他,而是她下定了决心此生不嫁。
她是暗卫,她见过很多龌龊事,也替王爷办过很多事。
婚姻给她的印象是恶毒、残忍,以及对她这一身本事的亵渎。
让她放了刀剑,去围着灶台打转,生儿育女吗?
很可怕。
锦屏翻了个身,又想起孙阳生上次给她的那两罐子蜂蜜。
他对锦屏说:“白崖镇干燥,蜂蜜润肺滋养。
你给郡主一罐,剩下的自己留着。
对了,郡主出门都裹着一块布,她气色就还好,你脸上有点干裂了,你也裹上吧。”
锦屏当时很无语。
他做事就是这样,给她的东西,还非要捎带一份给其他人,就是怕人说闲话。
而锦屏并不欣赏这种圆滑。
喜欢也需要勇气。
这点勇气都没有,非要给自己留个退路,是很难打动锦屏的。
若不是他这样,偶然让红鸾给她捎东西,红鸾那傻丫头能误会了他,对他生情吗?
幸好红鸾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要不然就要记恨死锦屏了。
想到这里,锦屏更是烦他的行事做派。
饶是如此,郡主赏给她的“围巾”,她还是用上了。
围巾的确很好,出门时把头脸裹起来,脸上皮肤开裂就没那么严重。
晚上回来,郡主有空的时候,还会弄什么泥巴,自己糊一脸,再糊锦屏和彩鸢一脸。
那泥巴还挺香的,效果也非常好。
早起的时候,泥巴不见了,脸上肌肤滋润,裂口都消失了。
锦屏想得有点乱,又翻了个身。
隔壁的彩鸢早已睡着了,内室里也毫无动静,锦屏也睡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孙阳生捧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还对着她微笑不止。
真是个……明明很讨厌,却让人无法讨厌的男人。
薛湄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打算下床找水喝。
白崖镇气候干燥,她夜里时常被渴醒。
然而却碰到了一人,薛湄下了一大跳。
她的确是吓到了,却又强自镇定。
萧靖承睡眠很浅,早已经醒了:“是我,别怕。”
薛湄睡前他是在这里的,故而她只当自己没睡多久。
“什么时辰了?”
她问萧靖承。
萧靖承:“寅正了。”
白崖镇每个时辰都有更鼓,萧靖承方才听到了鼓声,打算起床了。
薛湄:“……”她爬起来找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然后她翻身坐到了萧靖承身上。
萧靖承愣住。
薛湄捏住了他的两只耳朵:“王爷,你可是睡了我一夜,就想如此轻描淡写走了吗?”
她坐在他肚子上,只要略微往下,场面就要失控。
萧靖承对她这流氓行径很是恼火,却又被她弄得浑身发酥。
“别胡闹。
我只是在这里睡了一夜,不曾……”“不曾睡我?”
薛湄微微俯身,手指轻轻点了点他,“外人又不知。
巡逻的士兵只瞧见你昨晚进来,今早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你劳累了整夜呢。”
萧靖承:“……”一大清早,本就血气方刚,谁受得了如此撩拨?
他立马坐起身,抱住了薛湄。
他反而将她压倒,薛湄忍不住笑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萧靖承用手撑住了床,保持了彼此距离,对她道:“你再敢这样调戏我,我便要打你了。”
“打哪里?”
薛湄问他。
直男没听懂这话。
但是薛湄的眼神,带着几分贪婪,他还是看懂了。
他是正常人,他也受不了薛湄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故而,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拒绝了她的调戏:“不可如此。”
薛湄彻底清醒了。
没有比萧靖承更会扫兴的男人了。
她还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院门,还很急。
萧靖承心里所有的旖旎顿时散去,他立马起身,快速穿好了衣裳。
而锦屏早已穿戴整齐,去开门了。
不是巡逻士兵,也不是鲁副将,而是一名四十来岁的陌生将领。
他问锦屏:“大帅可是歇在这里了?”
锦屏沉了脸:“胡说什么?
大帅歇在外院,刚刚进来看望郡主。”
将领:“……”薛湄在里面听到了,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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