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事,薛湄从来不多问。因为大哥对她的事也很淡然。
长期一块儿生活,彼此的异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大哥却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成年人之间,应该有种无言默契,彼此尊重。
大哥的心上人是谁,这是个很难猜的问题,因为大哥是谁她都不确定。
薛湄端详他,他也回眸看着她。
薛池侧颜非常俊朗,有种让人心醉的精致,当然正脸也不差。
他平素寡言鲜语,非必要时不开口,让薛湄感觉他很稳重可靠。
“……本也没有妹妹操心大哥婚姻的道理。既然大哥不让管,我就不管了。”薛湄笑道。
薛池又嗯了声。
这个晚上,薛池突然睡不着了。
他喊了石永。
石永快步进了他寝卧。
薛池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没事,你先出去。”
待石永走到了门口,他又改了主意:“石永,上午放的那个风筝,可还能找回?”
石永:“恐怕要花点时间。”
今天起南风,顺着风向去找,应该可以找到。
“帮我找回。”薛池道。
石永道是。
薛池一直没睡,坐在寝卧里看书,手里捧着的书却半晌没有翻页,他只是望着前方烛火愣神。
石永两个时辰后方回。
风筝找到了,可惜已经残破不堪,挂在一株树梢被风吹了大半天,又被鸟啄了,如今只剩下一个框架。
薛池起身,接了过来。
“退下吧。”他对石永道。
石永道是。
薛池重新拿了画笔,开始作画。他要描一副一模一样的图,又把风筝骨架上的残画仔细撕下来。
将新的风筝面粘上去,薛池又寻了一副线系好,放在书桌上。
心里终于舒服了点。
这么一忙碌,他彻夜未睡,就到了要上朝时辰。
石永过来,服侍他更衣梳洗,随便用了点早膳,主仆二人出门了。
这些,薛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薛湄再次去了卢文的药坊,看他对麻醉剂的提纯。
这个实验,卢文做了好几个月,每次都失败了。
薛湄来了没多久,卢殊也来了,他是来拿一些青霉素的。这个卢文做出来了。
瞧见了薛湄,卢殊给她见礼。
“……麻醉剂如此难做?”卢殊问,“可要我帮忙?”
卢文一下子黑了脸:“不用!”
大哥是天才,他过目不忘,卢文很快就要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薛湄维护小徒弟的自尊,也道:“这个交给卢文吧,不用你操心了。”
卢殊还是挺好奇的,看了看满屋子的草药,又问薛湄:“麻醉剂也是用草药做?”
“对。”
“什么药?”
“曼陀罗。”薛湄笑道,“就是这种草药。”
她拿了一株给卢殊瞧。
卢殊愣了愣:“曼陀罗?”
他不认识。
中医也是一步步进步的。有些中药他们自己暂时也不认识,或者说不知具体功效。
曼陀罗不算常见,但它是有的,很容易寻到,薛湄去年就和卢文找了很多,都存放在地窖里了。
曼陀罗的确是很好用的麻醉药原料,因为它含有颠茄碱和东莨菪碱,服用这种草药的汁水可以彻底消除疼痛。
古罗马的医生,常用曼陀罗水来麻醉病人,进行手术。
当然,除了曼陀罗,还有一种更好用、更容易制造的镇定药:鸦片。
但是,薛湄有华夏血统,她了解鸦片对中国二十世纪初期的创伤,这让她非常害怕。
她弄出鸦片,目的当然是为了医用。可在鸦片出现的初期,它也是医用,鸦片曾经是最普通的一种止疼药,最后它不是失控了吗?
有人会利用它,把它从良药变成怪兽。
万一这个失控在薛湄手里,到时候给百姓带来上百年的灾难,薛湄一头撞死也救不回来了。
故而她放弃了这条捷径。
在她手里,鸦片绝不会问世。当然,她也改变不了后人发现它的历史,只是距离现在还有上千年,暂且可以不管。
她只让卢文提纯曼陀罗汁。
“……这种水,还是不能麻醉?”卢殊问。
卢文:“可以。大哥你尝一碗,保管你半个时辰动不了,卸了你胳膊你都没感觉。”
这是用小兔子实验过的。
卢殊神色骤变:“你们、你们弄出了麻醉剂?”
既然喝了有用,怎么还要继续弄?
卢殊都不知卢文已经做了这么大的事。
青霉素好用,可它本身就是长出来的,卢殊没太在意,只是麻醉剂……
“这个水,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的确可以当做麻醉剂用。但是,服用曼陀罗水的坏处有很多,量无法控制。
过少,达不到麻醉的效果,手术还是会让人痛苦;过多,会对人体造成无法逆转伤害,甚至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薛湄道。
卢殊:“……”
如此可怕。
“而且,经过服用,还会造成一种可怕后果,就是让人上瘾,心理上渴望这种水。”薛湄道。
“老祖宗让我别轻易给人尝试,否则上次薛家兄弟缝合的时候,我就用了。”卢文接口道。
卢殊:“……”
“暂时我还有麻醉药,并不缺药,故而我们没必要冒险。我让卢文提纯,是可以用来静脉注射的。”薛湄道,“静脉注射的麻醉剂,我们可以控制量,也可以预防上瘾。”
卢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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