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上太子且坐稳这位置的,当然也不会是蠢货,否则就算皇帝再喜欢他,就算朝中大臣再支持,也不会真的推举一个无能之辈当皇帝。
太子当然能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但明白不代表认同,自己老师是个什么样的,自己好友尹重是个什么样的人,包括姐夫尹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子自问心中是很清楚的。他能理解帝王术的重要性,理解朝野需要派系平衡,但终究很难受。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许久没说话,后者当然也不敢顶嘴,两人就这么相视无言,沉默过后,杨浩忽然以带着感慨的语气悠悠道。
“尹氏确实忠心耿耿,起来,绕过桌案走到太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朝外缓缓离去,虽然刚刚在教训儿子,但不得不说,自己喜欢这儿子又何尝没有这性格的原因呢,无情最是帝王家,但帝王家也是渴情的。
杨浩走到门口,看看春季连雨的阴沉天空。
‘老师……’
心中一叹之后,离开了东宫。
一个老太监小心地擦了擦满是汗水的脸,到太子行礼过后,才追随着皇帝离去。
直到自己父皇走了许久,太子也长出一口气,刚刚他又何尝不是脊背发烫呢。
……
杨浩走出东宫之外,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上了车驾,对身旁老太监道。
“去司天监。”
老太监躬身称“是”之后,提气宣命。
“圣上有旨,摆驾司天监!”
前卫开路车驾启程,帝王车辇一路出了皇宫,在皇城内行路一刻多钟之后到达了北面的司天监外,皇帝还没下车驾,老太监已经以嘹亮的嗓音朝内宣喝了。
“皇上驾到~~~”
片刻之后,满头花白的监正言常率下属一起出来迎接,对着帝王车架行大礼。
“臣等恭迎陛下!”
杨浩走出车驾,道一声“免礼”,随后在司天监官员的簇拥下朝内走去,入了紫薇殿。
和自己的父亲不同,杨浩来司天监的次数极少,这里对于他相对也比较新鲜,其他各部官员所在的地方,大多都是桌案奏书一大堆官员批改讨论,而紫薇殿中则不然,整体色调偏暗,却又不是那种昏暗,除了一些必备的桌案,起来,心态也略显激动。
“天师好本事啊!这就是仙人手段?”
杨氏有几个皇帝都寻过仙人,也留下过一些特殊的记载,但都没有杨浩今日所见带来的震撼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
杜长生不敢吹嘘太过,带着一分得意和九分克制,恭敬道。
“微臣方才不过是御水所化的几分幻象而已,称不上什么仙人手段。”
杨浩笑了起来,点点头看着这个天师,好,那天师可懂卜算和治人之术?
杜长生很怕皇帝让他搞长生不老药或者找真仙人,十分谨慎地说道。
“微臣道行微末,只是略有涉及,但水平粗浅,难登大雅之堂!”
“嗯!”
杨浩对杜长生的表现十分满意,看了看一旁抚须思索的言常后,继续对这天师道。
“天师不若算算,尹爱卿的身体,可有救治之法,大贞可离不开他啊!”
杜长生微微一愣,看向皇帝和其身旁皱眉不止的言常,见到后者面色严肃,虽不懂政事也知道不可乱说,不过杜长生想的点是怕自己治不好被怪罪。
“回陛下,微臣早年就听说尹相国是文曲星降世,这说法或许是谣传,但有一点臣还是清楚的,尹相身具浩然正气,照三里不见暗光,古往今来有此气相者极为罕见,乃千古贤臣之相,此种贤臣当百病不生鬼神护佑,可若一旦命火势微……恐怕,恐怕是天意……”
“天意……”
杨浩有些失神,喃喃之后才慢慢回神,认真看向杜长生。
“天师此言似有深意?”
深意?我他娘有什么深意啊?我就是说不下去了……
“陛下多虑了,微臣并无什么深意……”
这心中一慌,杜长生说话就没刚才那么气定神闲了,虽然没乱,但明显有种飘忽感,这一点做了几十年皇帝的杨浩岂能感觉不到,眉头一皱,觉察出这天师怕是有些话不敢说。
“杜天师休要藏话,有何深解直言便是!孤让你说!”
深解?我他娘有什么深解啊?
杜长生脑门见汗,苦思冥想挖着心中的那些高明道理,想了许久之后,不得已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呃……陛下,其实微臣并无什么深意,可若一定要说几句……”
杜长生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微微低下头。
“如尹相这等千古贤臣说句千载不遇并不夸张,是盛世大吉之相,可,可凡人寿数终究有限,生老病死也概其中,尹相也不例外……”
听到这种畏畏缩缩的话,杨浩怒从心起,这天师分明没说出心里话。
“孤要你说出心里话,而不是此等搪塞之言,给孤说——!”
皇帝一怒,给杜长生的压力如山倒,所谓伴君如伴虎的危险,此刻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也被吓得不轻。
低着头的杜长生哭丧着脸,差点就想哭出来了,这皇帝,好话不要听么,那难道要说坏话……
早知道我回个什么京啊!想到杨氏的凶狠,杜长生也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
“回,回陛下,如微臣方才所言,尹相命为,恐为天意,千古贤臣降世,令盛世之景,天意收之,恐也是一种警示,我辈修士有句话叫做:魔涨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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