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然并没有邀请玉怀山的人,那居元子等人也就没打算死皮赖脸的一起凑上去,就这么目送遁光远去。
白云之上,计缘和满面红光的老乞丐一道站着,正巧对于九峰山,老乞丐应该比玉怀山的人熟悉,计缘也有一些问题想问他。
“鲁老先生对于九峰山很熟悉吧?”
老乞丐看看周围宏伟的山峰,嬉笑着回答。
“算不上多熟,顶多算是认识,当然了,比玉怀山那群家伙肯定稳,两三天就到了!”
“很远?”
计缘愣了一下,两三天?你个老乞丐前面不说清楚?要飞几天那是得有多远啊?
“究竟在什么地方?盛夏时节仙游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不会赶不及吧?”
老乞丐摇摇头。
“不会不会,这不才四月底嘛,再说了,计先生你是少出门不知怪事多,先生以为这仙游大会还没开始么?”
听老乞丐这么说,计缘倒是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
“仙修所聚之会,为的是人而不是会,是论道而非议政,那确实应当是已经开始了……如此说来,你我二人此番倒是赶赴‘会场’去了?”
“哈哈哈哈哈……妙,妙,计先生‘会场’一词用得妙!不错,你我二人正是赶赴‘会场’去的,哈哈哈哈……”
兴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此刻老乞丐笑声爽朗声韵远传,周围空中不少修行之辈都听得到,甚至阮山渡那边的一些耳聪之辈也隐约可闻,心中都道是有高人过境。
……
一座荒无人烟的海滨山脉中,有一座高几百丈的陡峭平顶高峰,任山客再是经验丰富身手矫健也上不去,甚至就算是武功高强的武者,想上去也十分废力。
就是在这样一座平顶高峰之上,正有两拨人正席地而坐。
一边是衣着五花八门,显得较为散漫的十几名修士,光看外表能见到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另一边则是统一白衫白袍,头戴金边镂空星冠的修士,也是十几人,同样有男有女老少不一。
“说好了:一,不准坏了此峰山势;二,不准骂人;三,咱只讲理,尽量不动手。”
衣着随意的那一群人中,有修士开口说明,两边的人都点头出声附和。
“自然应当如此!”“不错,事先约法三章,我等只论道。”
“对对对,心平气和乃我辈修士磨炼心境之要义!”
两边修士不是点头就是面露微笑,表情随和如同周围的山风一般清新。
“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嗯,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等到盛夏实在是太久了,今日正好。”
“是极是极!”
两边长辈抚须赞同,随后相互恭请。
“道友先请?”
“哎,道友先请!”
“还是道友先吧,我大风谷修士比较有耐心,先听就是了。”
“道友此言差矣,我乾元宗最善养气养心,论耐心还是更强一些的,还是道友先吧!”
两边长辈依旧抚须,相互之间笑容恬淡,沉默了一会。
“我……”“那……”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各自又被对方的话音打断,于是相互之间再次伸手一引。
“道友请!”“还是道友请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乾元宗修士不再客气,直接手一摊,施法变化出一副光色图案,其上有风卷残云的变化,也有雷霆暴雨的猛烈,又有和煦清风与凌冽寒风……
“上一甲子,大风谷的道友皆言,风变幻莫测,御之需仿四季天时,照天地之变,强以袭天地,淡以抚万物,此法之外届是左道?”
那边大风谷的人点头道。
“不错,正是如此,而你们乾元宗的道友则认为,风无常势,水无常形,以心御意以法御风才是正理,否则就根本不能谓之御风?”
“不错!”
两边修士相互之间显露笑颜。
“可惜我乾元宗照着列位道友之想去印证过了,并不如我乾元宗御法之妙!”
“哈哈,挺巧,我大风谷也照着列位道友之法去印证过了,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乾元宗那边的长者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
“道友,‘无稽之谈’一词,是否过重了?”
“哦,确实如此,那么老夫换个说法,无堪大用如何?”
……
修仙之辈虽然很多时候也挺洒脱的,但若论道起了争执,尤其是两个道统之间起的一些摩擦,最细小的事情都得争论个清楚,乃至争论个高下,要是争论没有用,说不准还得将妙法施展出来见真章。
计缘和老乞丐驾云还未接近东南海滨的时候,老乞丐的遁光就不得不慢了下来,盖因为此处已经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呜……呜……呜……”“轰隆隆……”
天上铅云滚滚,将天光遮蔽,雷光在一望无际的乌云中翻滚。
肆虐的狂风不断变化方向,计缘甚至看到一段大腿粗细的枯木,在天上一会被卷至高空,一会又被扫向远方,过一会还会被吹回来,比放风筝还刺激。
“轰隆隆……”
一道闪电落下,差点劈中计缘和老乞丐,老乞丐驾云纹丝不动,挥手将周围雷霆全都扭曲到其他方向。
“计先生,看来看来‘论’的阶段差不多过去了,哎,来迟了,最有趣的就是这‘论’了……”
看着老乞丐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计缘也不由好笑,指了指天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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