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心里溢满了喜悦和甜意,静静地依偎在贺祈的怀中。
过了许久,贺祈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阿容,我太高兴了。”
声音里竟有一丝哽咽。
程锦容抬起头,正好捕捉到贺祈目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高兴到了极点,会生出落泪的冲动。生性坚强冷硬的贺祈也不例外。
“前世我失去了所有亲人,只身活在世间,无妻也无子,直至乱箭身亡。”贺祈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世,贺家所有人都安然活着,父亲领着边军镇守边关,大楚江山还算安稳。你我结为夫妻,你还怀了我们两人的孩子。”
“阿容,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的骨血,和她的交融在一起,汇聚在一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他们之间的牵绊也越来越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可能分开。
贺祈的目光,深情而温柔。犹如一汪水,将人淹没。
程锦容和他额头相抵,轻声笑道:“贺祈,我也很高兴。”
前世,她曾有过刻骨铭心的夫妻之情。可短短两载后,尘封了十数年的秘密曝露,她和裴璋的夫妻情分也走到了陌路。
之后的数年,她同样孤身一人,在动荡不安的乱世中求生。她也从未有过孩子。
此时,肚中孕育的小小生命,就如一个奇迹,令她激动喜悦不已。
贺祈俯下头,缠绵又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
不知过了多久,初为人父的亢奋喜悦和不知所措才褪去。
贺祈伸出手,在程锦容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个不停。目中满是爱怜和新奇,张口问道:“孩子什么时候会动?”
程锦容哑然失笑:“现在时日还短,等孩子慢慢长大,四五个月时才会有胎动。”
现在最多豆芽菜大小,怎么可能有胎动,早着哪!
贺祈念念不舍,继续摩挲:“不急,我们慢慢等着孩子长大。”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不忘提醒一句:“脉象还浅,此事先别告诉祖母。等过半个月,喜脉明显了,再报喜也不迟。”
贺祈点点头应了,忽地想起一个要紧的问题来:“怀了身孕的女子,不宜劳累,应该一心安胎养胎。你却得进宫当差,也不知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程锦容早有打算:“以前都是我值夜,以后这值夜的事,就得交给师父了。师父老当益壮,再熬个一年也能撑得住,待我安然生下孩子,师父再告老致仕吧!”
万幸有杜提点撑着!
贺祈一脸庆幸:“幸好当日杜提点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宫中。”
宣和帝为人多疑,想得到宣和帝的信任成为天子太医,绝不是一年半载一蹴而就之事。程锦容是因医术高超治好了宣和帝的宿疾,才一步登天。在短短一年内做了天子太医。
换了别人,绝无可能。
程锦容难得自省了一回:“师父一把年纪了,我还将师父推上前,在师父身后躲清闲,会不会有一点点过分?”
贺祈果断地接过话茬:“现在孩子最要紧,其余的就别顾虑了。”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
贺祈纵然不舍,也不能一直赖着不走,还得回六皇子身边。反复叮嘱程锦容要珍重要小心,其啰嗦的程度,直逼三姑六婆。
程锦容好笑不已:“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大夫,如何安胎养胎,我比谁都懂。”
贺祈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
一盏茶后,满面喜色目中神采奕奕就如吃了一瓶参丸的贺祈出现在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心里惦记着程锦容的“急事”,张口问道:“容表姐有什么急事?”
贺祈咧嘴一笑:“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会笑成这样。
六皇子瞥了贺祈快咧到耳后的嘴角一眼,随口笑道:“看你这般喜悦开怀,该不是容表姐有喜了吧!”
贺祈初为人父,满腔的喜悦几乎要溢出胸膛,笑着应道:“这是殿下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
六皇子也没料到自己一说就中,一脸惊喜地笑道:“原来是有了身孕。这可真是一桩大喜事!”
贺祈笑得合不拢嘴,不忘叮嘱一声:“时日尚短,喜脉还不明显。请殿下暂且保密。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六皇子答应得十分爽快。
隔日一早,去给裴皇后请安的时候,憋不住话的六皇子就“悄悄”将这个喜讯告诉了裴皇后。
裴皇后原本心情不太美妙。
昨日傍晚,用完晚膳后,她向宣和帝说起了寿宁公主想挑驸马一事。原本以为宣和帝会阻拦,没想到,宣和帝一口就允了此事,还要亲自为寿宁公主挑驸马。
宣和帝的心情,裴皇后也能猜到一二。
不管是为了什么,元思兰死在宣和帝的授意和默许之下。宣和帝总要给女儿再挑一个合意的驸马才行。
裴皇后颇为含蓄地提醒了几句:“皇上疼惜寿宁,臣妾心里明白。不过,臣妾说几句不太中听的话,便是刺耳一些,也请皇上听一听。”
“寿宁未婚先有孕,之后落胎静养一事,瞒不过有心人。”
“寿宁失了贞洁,又患了失忆之症。日后会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谁也说不好。以臣妾看来,寿宁的驸马人选,得仔细斟酌才是。”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寿宁公主的驸马人选条件得降低一些。要么门第低一些,要么就是世家庶子出身。最好是脾气好又敦厚老实的,享着驸马的富贵,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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