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忘了还有这四个厚颜无耻半点不知情识趣的货?
贺祈抽了抽嘴角:“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快点走!
语气里的强烈暗示,只要是人都能听得出来。
程锦容忍不住想笑,嘴角微微扬起。
朱启珏的目光在程锦容的脸上溜了一圈,咧嘴笑道:“表哥,今日我们能休息小半日,正好凑到你这儿,一同吃饭。”
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纨绔,连着两日吃干粮,俱有些受不了。江尧立刻也道:“我出银子,让厨房做些好菜送来。”
“可惜不能喝酒。”
“不喝酒也罢,让厨房准备些果饮,聊胜于无。”
几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叨叨个没完。反正,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郑清淮还热情地邀请程锦容:“程太医既是来了,就留下和我们一同吃饭吧!我们都是贺三的好友,不是外人。”
贺祈:“……”
贺祈忍无可忍,目中闪出腾腾杀气,一个个瞪了过去。
走走走!快点走!
奈何众人就是赖着不走。就连平日最听他话的朱启珏,也佯装疲累,找了个椅子先坐下了。
叶凌云更是瘫在了椅子上,一副谁拖我都不走的架势。
贺祈揉了揉太阳穴,略有些歉然地看向程锦容:“阿容,对不起,看来今日我是没时间招呼你了。”
程锦容抿唇一笑:“大家都这般熟悉,一起吃饭也无妨。”
贺祈:“……”
也罢,这几个左右是赖着不走了。期待中的两人独处是没有了,也只得一同吃饭了。
朱启珏看了笑意盈盈的程锦容一眼,拐弯抹角地问道:“我们在皇庄已经三个月了,也不知何时能回京。”
这是想问,宣和帝还要养多久的病。
程锦容当然不会直言,淡淡笑道:“何时回京,得看皇上的心意。”
在御前当值,口风要紧。譬如杜提点,做了二十载的天子专职太医。任谁也别想从杜提点口中得知龙体情形。
朱启珏颇为识趣,立刻扯开话题:“江尧,你说要出银子,还不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江尧十分霸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令宫人送去厨房。
……
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还有一张百两的银票。
重赏之下,厨房里的厨子们动作十分麻溜,很快就做了十几道菜肴送来。还有冰镇过的果饮,入口微凉,清甜可口。
程锦容已吃过午饭,半点不饿,捧着一杯果饮慢慢啜饮。看着几人以筷子抢菜为乐,吃饭也没个消停,颇为趣味。
贺祈在一众好友面前,也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更没有程锦容记忆中的沉默冷厉,就如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郎一般,生气瞪眼,张口戏谑,无比鲜活。
如果没有国仇家恨,真正的贺祈,就应该是这副样子吧!
程锦容静静地凝望着挑眉坏笑的贺祈。贺祈似有所察,转头看了过来,冲程锦容一笑。笑容之灿烂,简直要闪瞎人眼。
程锦容也微微一笑。
朱启珏等人丝毫没有自己碍事碍眼的自觉,兀自嚷道:“贺三,来划拳。谁输了,就将这碗红烧肉的汤汁都喝了。”
大热的天,喝这等油腻腻的汤汁,实在太狠了。
贺祈岂能认输,挑眉邪魅一笑:“好,谁来!”
江尧不甘示弱,同样挑眉一笑:“我来!”
一通划拳后,江尧痛苦地捧起碗,咸香油腻的汤汁喝入口中,那滋味就别提了。众人笑得捧腹,纷纷鼓掌道好。
“郑三,都是你这个缺德冒烟的出的馊主意!”江尧连着喝了两杯果饮,才压下心里的油腻难受,狠狠地指着另一碗放了茱萸红通通的汤汁:“现在你和贺三划拳,谁输谁喝这碗汤汁!”
来就来,谁怕谁!
郑清淮卷起衣袖,和贺祈一通划拳。
然后,郑清淮悲催地喝了一碗又油又辣的汤汁,惨呼连连:“辣!辣!辣!快辣死我啦!快些拿水来。”
叶凌云促狭地端了一杯热水过去。
郑清淮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噗地一声喷了叶凌云一脸。
这群活宝,实在太能闹腾了。
程锦容忍俊不禁,轻笑连连。
贺祈一脸自得,凑到程锦容耳边笑道:“他们几个,划拳从来都不是我对手。逮着机会,就想报仇。结果你也看到了……”
“喂喂喂,贺三,你别太嚣张!”江尧今日格外叫嚣得厉害,连连张口“挑战”。
几人熟知江尧脾气,都清楚江尧去过二皇子府后心里一直不痛快。今日这通“胡闹”,有大半都是为了帮江尧发泄出心里的怒气。
贺祈看着江尧有些发红的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下一次划拳,故意输了一回,喝了一碗酸甜口味的汤汁,一双浓眉皱得快打结了。
江尧先是哈哈笑了一通,笑着笑着,眼睛便红了,然后哭了起来:“二姐这么好的人,偏偏嫁给了一个不知尊重疼惜她的夫婿。昨日我去看她,她肩上的伤还没好,动了胎气后,一直在床榻上安胎。面色苍白,连点血色都没有。我这个弟弟窝囊没用,不能为她撑腰出气……”
江尧哭包怂货之名,早已传遍京城。三不五时地哭一回,众人早就习惯了。
可这一回,江尧哭得格外伤心,也格外难过。
众人便是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
贺祈看在眼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不得不低声提醒:“江六,你在我们面前牢骚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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