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步步逼近,他则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到门口,他立即转身逃跑。白色鬼影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不管风子诺怎样加速,对方一直和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脚下的路很湿滑,很泥泞,仿佛刚下过雨一样。
前方很黑,他看不清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他不能犹豫,更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后面还有夺命的恶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掉下悬崖。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看清站在悬崖边上白色鬼影,对方笑得很诡异,充满血腥与邪恶。整张脸像破碎的蛋壳儿一样,一片片剥落下来,脸皮后面是森森白骨,两个眼窝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他猛然惊醒,喘着粗气,伸手往背上一摸,都是冷汗。是梦?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凶手,替老爹报仇。
在父亲的所有朋友中,只有齐予浩老伯跟台球有关,去找他帮忙应该可以吧。
齐予浩是父亲风长空几十年的老朋友,他常来风子诺家里叙旧喝茶聊天,听说他在本市开一家台球训练馆,专门培养那些上赛场的人。
就这样打定主意后,风子诺立即辞去了外卖工作,背着一个大背包来到了浩瀚台球训练馆。
这是一座极大的庄园,环境很好,四周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这个地方应该是属于高级文教区。在它的东部,是一座高新技术科学城,很多高科技公司都进驻在里面,庄园的南边是住宅区,住在里面的人多是高学历高技术的人才,在这里,处处都能感到浓郁的文化气息。
浩瀚训练馆旁的大门是木质的,而且这种木头还很少见,上面有很多凹凸不平的木纹,似乎是这棵树活着的时候对岁月的记录。大门口两旁种有一簇毛竹,不是很高,但它们的叶子很浓密,站在竹影下,挡住夏日的阳光,偶尔一阵风吹过,还是挺凉爽的。
这家训练馆的环境如此清雅,古色古香,想必这主人也必是一位竹林贤士吧。哎呀,我傻了吧,这主人不就是齐老伯吗?一想起那个老伯,他就很难把这一片清幽之景跟他联系起来,因为符合齐老伯的场景应该是:大枣树下一张太师椅,一把葵扇一壶茶,然后一群小鸡在附近啄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也。风子诺站在门口,看着这座气派的训练馆,感觉有一种威严向他逼来,虽然这种感觉令他不舒服,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今天风子诺穿的还算得体,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长裤,头发也顺便修剪了一下,前额的刘海刚到眉毛上方,身后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正像是一位邻家哥哥的形象。
“咚咚咚”,他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一个穿的很正式的小朋友来开门,他大概到风子诺的腰那么高。白衬衫,黑裤子,外加一件黑色马甲,领口还有一只蝴蝶结。哦,不对,是领结。
风子诺傻眼了,怎么连小孩也这么高级。
☆、第八章入馆训练(上)
“呵呵,小朋友,我找齐予浩馆长。”
“好,跟我来。”这位小朋友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用一种老练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风子诺,说起话来语气倒像是个大人。
风子诺跟在小朋友身后,两人左拐右拐,穿过一个训练场,训练场里都是斯诺克爱好者,个个都是一身正装,跟这小朋友的一模一样,估计斯诺克的比赛都是这种着装吧。而且训练时除了台球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风子诺很好奇,这大夏天的,穿这么多,难道他们都不热吗?
不知不觉,风子诺就跟着小朋友来到一家木质小屋。领路的小朋友进去通报了一声,趁着这段空闲时间,风子诺四处瞅瞅,越看越喜欢这里的建筑,飞檐斗拱,古色古香,檐下还挂着一串串玻璃制成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咚咚的,那声音特别清脆,特别好听。院子里栽种了好多花,兰花居多,尤其是那蝴蝶兰真的是很美,远远看去真的像一只只停留在叶茎上的蝴蝶。
老爹曾说过母亲喜欢蝴蝶兰,在他家的窗台上,经常摆放有一盆粉紫色的蝴蝶兰,清风微拂过,花朵便扭着细细的腰肢,挑起了摇摆舞,特别美。想到这儿,风子诺不禁悲从中来,他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每当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他就特别难过,只能跟老爹相依为命,现在老爹也没了,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风小友,怎么了?”一阵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朵。
风子诺被吓了一跳,这老伯走路怎么没声。
“没事。”定了定神,然后风子诺把事情的经过粗略地说了一遍,希望能得到老伯的帮助。
齐予浩用那双浑浊的老眼望着在阳光下开得灿烂的蝴蝶兰,勾起了心中深藏的往事,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颇为同情地说道:“也好,不如就住我这吧,不过,六个月要把你训练成进入省决赛的高手,这可难倒老朽了。”
风子诺见到他为难的样子,微笑着宽慰道:“齐老伯,没事,我会努力的,不管会遇到多少困难,我一定要找到杀害老爹的凶手。”他的语气坚定又执着,透着一股势在必行的决心。
老头子双眉微敛,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出来了,他抬头对风子诺说:“呃~,这样吧,我找白忆云帮你训练。他是去年省决赛的冠军,应该有办法帮你速成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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