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诺嗫嚅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苍白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双眉紧蹙在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睫毛偶尔颤动几下。白忆云用右手背摩挲了一下对方的侧脸,几丝冰凉通过皮肤传到他心里,他感觉有点揪心,这人只不过是认识几个月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对这家伙动了情呢?
想了很久,也是不得其解。他驱散心里的阴霾,用中指抚平风子诺拧在一块儿的双眉,随后从腰间拔出匕首,冰冷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他右手握刀,慢慢靠近风子诺,然后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沿着动脉划开了一道大约三里面的口子。
随着刀刃的移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痕逐渐扩大,鲜红温热的血液从伤口流出,他立即把手腕堵在风子诺口中,让自己身体的血液通过伤口流入对方干渴的喉咙。
迷迷糊糊的风子诺哪里分得清自己喝的是水还是血啊,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根本睁不开眼,只知道流入自己口中的似乎是甘霖,鲜美可口,正一点点滋润着他干涸枯萎的心。
渐渐地,他的意识恢复了一点,但全身一点力都使不出来,也无法推开对方。看到白忆云的手腕塞在自己口中,明白了一切----自己喝的不是水,而是心上人的血。他很痛苦,内心深处仿佛被扎了好几针,每一针都在流血。他不想表现出来,极力忍住,忍住,可那一行不争气的泪从眼角溢出,打湿了枕在脑袋下的衣服。
风子诺胸前的伤触目惊心,像一条可恶的蜈蚣趴在那里。白忆云盯着那道伤痕,眉头皱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觉,匕首从手中滑落,他也无暇去拾捡。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随之滚动,抬起颤巍巍的右手,拨开风子诺伤口上的衣服。一部分衣物与伤口结痂在一起,刚撕开的时候,血丝跟着破碎的丝线一起带出来,风子诺嘴角抽搐了一下,很痛苦。白忆云的手抖的厉害,他镇定一下自己的手,弯腰低头,俯身在对方肩上的伤口轻舔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大概是出于本能吧。飘逸的长发自然而然地垂到床前,挡住了这一动作。原本一直抵触跟风子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现在终于肯去试一下了。
奇迹出现了,吻过的伤口竟然一点点自己愈合了。风子诺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云,不要走!不要走!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白忆云在他耳畔说道。
“我……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白忆云听到这句话,有点发呆,内心的潮水正一点一点涨起来,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牵引着它,如月球的引力作用在地球的海水上,形成了潮汐。曾经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开始一点点复苏,此时的他,双手支撑在风子诺身体的两侧,双方的脸靠的很近。风子诺的身上残留的薄荷香味在引诱着他,丝丝缕缕的淡淡幽香萦绕在鼻子周围,久久不能散去。人们都说,薄荷香有提神的功效,其实有时候,任何一种香都可以使人神魂颠倒。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忆云提高了音量,进一步问道。
“我喜欢你,不要走!不要……”风子诺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他深呼吸了一下,知道对方意识不清醒,打算起身离开,随着风子诺不安分的手拽住了他的一缕头发,一双眼半睁着,眼神迷离,像一个瞎子似的,感觉瞳孔没有焦距。
“不要走。”
“你是醒了吗?”白忆云握住他的手,将长发从他手中抽出来。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风子诺的手又反过来攥紧白忆云的手。白忆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太阳穴的青筋在皮肤下疯狂的跳动着。
风子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只轻轻把白忆云一拽,对方便瘫倒在他身旁。他用力支起身体压上去,伸手胡乱地解开白忆云衬衣上的扣子,手指很笨拙。白忆云握着他的手,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你的伤刚好,别……别乱动。”
风子诺的脸靠的很近,五官被迅速放大后是如此的精致,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他一脸真诚的说道:“他妈的,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说完,他将自己的双唇贴在白忆云的唇上,舌尖伸进去,轻轻撬开对方的牙齿,冰凉的手与对方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修长的手死死按在腰上,冰凉的触感像电流一样通过脊背的皮肤穿到全身,令白忆云打了个激灵。白忆云想起自己喝醉的那一次,原来误会在这里,不过,他已经释怀了,毕竟所有的真相都已揭晓,明天,不管是生是死,都不必去在意。
“子诺,如果明天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你愿意吗?”
“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会跟着你。”风子诺看来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能将对方的话完整回答。
白忆云感觉脸像被火烧似的,心中那万亿吨□□已经被点燃,外层覆盖着的文明与理性的外衣被无情地撕碎,最原始的yù_wàng与渴求通通暴露无疑。他随即翻转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风子诺抱在怀中,双臂越箍越紧,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舍得放手,甚至不舍得放松。风子诺肩上温热又透着微凉的皮肤隔着一层衣服被他紧紧捏在手中,十指几乎要陷进肉里,狂乱的吻如雨点般落在风子诺的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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