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口袋有一把小刀,之所以带着,是因为前几天钥匙串掉了,至今还没有买新的钥匙串(他一向有点拖延症),看的这小刀不错,就连同那把听雨轩的钥匙顺手放在口袋里,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派上了用场。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绑匪发现,那可就糟了,摸到了小刀后就开始锯绳子了,这绳子绑得太紧,手指活动的范围有限,也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杀人之前能锯开这条绳子吗?
在一座人头形状的大山前,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山上的树木在苍茫的夜色中张牙舞爪,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饥不择食。夜空中没有月,没有风,没有星子,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
“老大叫我们把人带上去。”开车的老司机接了一通电话后说道。
偷窥者和下药者一人拖着一个,直向山上走去,而那个老司机则在车旁等着,顺便站岗放哨。
两具“ròu_tǐ”拖在地上发出了极响的摩擦声,但是有人听得到吗这世上见死不救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默默信奉着一条潜真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以至于到最后,善良日渐衰微,罪恶却在繁荣滋他们俩的背都快磨掉一层皮了。
风子诺忍着痛用小刀继续割着,快了,快了,就快割断了。他心里很紧张,生怕在关键时刻被这帮恶人发觉。
“大哥,人带到了。”他们口中的大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上自然也带着面具,他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每一棵树的枝条都十分的茂盛,一根根向外叉出,形成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扑向地面的人群。在他周围,站着一群充满地痞流氓气质的小喽啰,这伙人,几乎都可以占山为王了。
“好,把他们的眼睛挖下来。”一个粗重沙哑的公鸭嗓发出一句话。
风子诺听出来了,背后冷汗直冒,同时心里有一大串问号----是吴老三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上次砸他场子的是吗?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快醒来!”风子诺解开自己的绳子,一把拽起白忆云,一边跑一边替他解开绳子,好在白忆云身手敏捷,一跃而起,在风子诺的搀扶下向山下跑去。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面具头子一声令下,众多小喽啰一起追上去,手里拿刀拿棍,像一群索命的鬼差。
夜太暗,山路崎岖不好走,地上不仅多碎石,还长满了杂草,这些草都带着锋利的叶子,要不是他们穿着长裤,估计这会儿已经被割得满腿的伤了。再加上后面有一群恶徒在追杀,两人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要跑去哪里。白忆云问道:“要跑去哪?”“不知道,先跑再说。”
风子诺沿着这条路一直跑,自己不清楚它会通向哪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恍惚间,这个环境奇迹般的与自己的某个梦境重合在一起,不断地奔跑,连一点思考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了,一如非洲大草原上的羚羊在遭遇狮子时所产生的惶恐与不安。两旁的树错落有致,正好为他们的躲藏提供庇护。
“彭彭----”随着两声枪响,白忆云腿软了一下,其中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腿。他忍着疼痛,抓紧风子诺的胳膊。
“没事吧?我扶你走。”风子诺将白忆云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自己搂着白忆云一瘸一拐地逃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追击他们的人,却不知此时的黑暗深林中,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正潜伏着一个人,他利用茂密的枝叶,高大的树干掩护自己的身形,架好了一只微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风子诺。
在风子诺回头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倏忽一下子从枪口蹿出,没有一点声响,直接击中目标。在黑暗中,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又诡异又阴森。
风子诺感觉到在刚刚一回头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右眼,起初是冰凉冰凉的,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一滩带有血腥味的液体从眼睛流了出来,前方的世界突然像被打上马赛克,一片模糊不清,东南西北,明暗深浅都分不出来,各种各样的色彩融在一起,到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
“啊----”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顾不上,也腾不出手去捂一下那只受伤的眼睛,只好闭着右眼,继续前进。
“怎么了?你……你的右眼……”白忆云看到他右边的脸颊有一大道红色血痕,从眼窝流出来,一直流到下巴,然后一滴一滴地掉落,有的掉在衣服上,有的掉在这座山的泥土里,样子十分吓人。他既惊讶又心疼,连话都说不了利索了。
“没事!我没事。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后面有埋伏。”风子诺像发疯了似的向前奔跑,无论脚下是石头还是刚发芽的草,是碎玻璃还是绽放的花朵,他竟然都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去,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从树林的间隙中,他隐约看到了远方那座城市的灯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将城市上空的云晕染得很漂亮,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一大片的漆黑,那一点彩色的光,几乎就要被黑暗吞没了。
突然在一个石头陡坡上,两人重心不稳,滑倒了,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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