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今天哪里也不去。”萧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似开心,实则内心无比的苦涩。她不敢去想林女王,更不敢去见她,怕自己忍不住又想冲到她面前,哪怕她只是一个笑脸,自己也立刻缴械投降。
“萧萧啊,你昨晚是不是出去过?”
出了院子,外公一句话将萧萧的注意力给调了回来。冬夜天冷,满地覆霜,门口不远处有一空地却完全没有白霜,留出一片长方形空地。萧萧无意的将目光从那边收回,迎向外公,略有躲闪,“外公……你看到了?”
“外公又不聋,小张开车那油门轰的,能听不见吗?”外公没好气的说道,顿了顿,又带着试探性的问她,“你昨晚出去,是还有东西落林小姐家吗?”
“没,没有。”
“萧萧,那林小姐是什么来路,你了解吗?”
昨晚晚饭时萧萧对林小姐是什么态度,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早晨看到萧萧脸上是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悲伤,他也不会想着拉孙女出门。
还记得她在自己身边上小学的时候,跟一个同桌小女生关系好得不得了,每天一回家叽叽喳喳满口全是小女生,每天上学里塞满了零食,全是送给她的好同桌。这孩子,对人实诚,喜欢一个人,就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没有一分余地留给自己,更不懂的保护自己。
那时候女儿女婿都不在身边,他想着外孙女有个小伙伴陪着,每天开开心心,也挺好,却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之间也会产生矛盾,还那么深的伤害了萧萧。
萧萧的同桌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小男生,同桌喜欢那个小男生,天天在萧萧面前念叨,单纯的萧萧义气为上,自告奋勇打算偷偷帮同桌写封情书给小男生,替她表白,谁知刚歪歪扭扭写了个小男生的名字,就被从厕所回来的同桌看到了,小女孩不知究里,还以为被“横刀夺爱”,气得在教室哭起来,骂萧萧虚伪,是抢人家男朋友的小三。
实质上呢,都只是□□岁的孩子,哪懂什么情情爱爱,也不知那孩子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词,骂起人来毫不留情,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萧萧骂哭了。
就从那次事件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萧萧都不敢再轻易接近任何人,整个性格也完全改变,从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变得沉默寡言。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显露出惊人的天赋。一直到后来女儿出事,萧萧就被老萧给接了回去,彻底开始了研究工作,身处研究所那种单一的环境,身边又都是比她年龄大的工作人员,性格也越来越木讷,几乎将自己封闭了。
只有每次回来看自己的时候,还有一点少女的欢笑,可即使如此,与童年的萧萧相比,也已经改变太多太多。他看在眼里,却也急在心里。
上次萧萧回来体验生活,还说找到了工作,是一个小公司,地方很破旧,但是工作很有趣。文员工作而已,怎么会有趣呢?
那份工作对一直生活单纯,被保护在围墙之中的萧萧来说,就是一个新鲜事物,她开心,他也就放心了,孙女要做什么,由着她就好了……没想到,萧萧却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当看到她翻出最宝贝的礼物说要送人的时候,他忍不住心颤了。
怕孙女孤单到没朋友,但更怕她又再次受伤……唉,真是操碎了心。
“外公……林小姐她只是一个……”萧萧不知该怎么形容林可染,她可以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的喊她女王,可那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她也可以告诉外公,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敬业专心,对工作一丝不苟,可这些流于表面的描述,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在她心里,林可染有无数面,无论是坚强,病弱的,专心工作的,又或者放松下来悠闲望着远方的,沉浸在回忆中而显得痛苦的,每一面都那么让她迷醉,却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你也没法说清楚是不是?所以啊,萧萧,你还太年轻,你的世界太单纯,外公不想你受伤,如果真的有一个朋友让你全心喜欢,你要试着去接受,接受她身上的优点,也接受她的缺点,人无完人,当年你爸追你妈的时候,愣头青,坏脾气,我都一点瞧不上他,还是你妈跟我彻夜长谈,我才……嗨,瞧我,老了老了,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你跟林小姐,我是想告诉你,朋友之间要互相包容才行啊!”
外公拉着萧萧絮絮叨叨,一番话却犹如一个霹雳,瞬间震颤了萧萧的心灵。
她一直在研究所长大,没看过人家怎么谈恋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她所做所行,都只是凭自己的心意,喜欢一个人,就尽心尽力的对对方好,一颗心满满的都放在对方身上,直到被伤害了,也还是放不下,一夜纠结过去,她选择忘记心里的那道伤,即使外公不说话,她也不会去记恨林可染。
在萧萧的心里,没有仇恨,甚至没有多少妒忌,她所在意的,只有林可染到底爱不爱她。在萧萧的心里有一道线,如果林女王的心里真的有一个人,不管这个人身在何方,只要她心里仍有对方,即使再痛苦,她也要放手。
爱的形式千千万万,萧萧只有一条底线不容自己跨越,她不愿做第三者,不会去横刀夺爱,如果林女王真的爱的是别人,她可以放手。哪怕再爱,她也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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