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岑慕凝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脸上,只是平和的看着。
而恪纯却觉得她像是要揭穿她的伪装,让她显出满身的伤痕和不堪的真心。“皇后娘娘请本公主入宫,到底意欲何为?”
“就是想着公主了,想见你。”岑慕凝饶是一笑:“公主面前的糕点,都是从前你最喜欢的。那时候殷太后每次都会吩咐御厨房给你准备,成日里变着花样给你送去。本宫未免换人做出来的口味不同,特意找到从前的御厨和厨娘,按照从前的样式丝毫改动,公主若是喜欢,等下出宫将御厨和厨娘一并带回公主府。随时想吃随时可可以吃得到。岂不是一桩好事。”
“那我不是得谢九嫂一番美意?”恪纯一脸的不痛快:“其实九嫂啊,有什么话你不如明说。你我之间,谁又不了解谁了?”
“既然长公主这般的爽快,那本宫也不兜圈子了。”岑慕凝微微一笑:“你派人入宫行刺,趁着夜色想要我命……这事恐怕你也不希望褚家和皇上知晓吧?”
这话忽然被说出来,恪纯公主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她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着摇头:“皇嫂这是说什么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微不慎就会掉脑袋。我一个已经出嫁的长公主,就算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也得估计夫家的门楣不是。皇后娘娘再不济与我夫家也是实打实的亲戚,这种话可不好乱说。万一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还当我与皇后不睦,要引起皇族与褚家的纷争呢。”
“你这是说什么?”岑慕凝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敲着白玉的茶盏,发出声响。“褚家是为朝廷和皇上尽忠的良臣之家。就算没有什么功劳,这些年来战战兢兢的侍奉着皇族,也总有苦劳。何来的纷争?”
“是呢。”恪纯公主微微一笑:“是我用词不当,皇嫂可别介意。”
“其实你的性子,并非敢做不敢当。”岑慕凝起身,就着冰凌的手走到她面前。
恪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哪里知道,她刚站起来,就被皇后按了双肩重新坐下。
“皇后娘娘你……”恪纯看着皇后的脸色,到嘴边的话硬是没能说出来。
“恪纯,你以为本宫传你入宫觐见,就仅仅是因为本宫的怀疑吗?你派进宫的那几个所谓的刺客,根本就是废帝庄凘宙留下的暗士。当年他对你格外疼惜,为保证你的安全,拨派了十余人在你身边暗中保护。如今他驾鹤西去,这些人又成了你的亲信。十余人,想要谋划大事也不可能,但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更何况,你还买通了本宫宫里的婢子。”
冰凌一声吩咐,青犁就将之前抓住了两名侍婢给带上来。
“她们很聪明,分别在本宫的香料和香粉里动手脚,总归有一样是本宫会用的。那毒没有丝毫的气味,即便是用在身上,也不易察觉。都说你素来被殷太后宠爱,就只晓得刁蛮任性。本宫却觉得,你谋算人心的这份本事,实打实传承于你母亲,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能达成心愿也未可知。”
“皇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那些人是我的人,你有证据吗?”恪纯显然有恃无恐,她派进宫的人行刺失败,回去之后都被她灭了口。只要皇后没有证据,皇上就不会挑明这件事来处置。更何况这背后还有褚家……
“要证据还不简单吗?”岑慕凝笑里透着一股凉:“你身边不是还有废帝的暗士吗?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姿阳听她这么说,脸色就变了:“你想干什么?”
“看样子你也不笨么!”岑慕凝笑容明媚的说:“你知道皇上忌讳着废帝的人。当日你没有被牵累到谋逆的事件当中,就因为你是干干净净的。可如今谋逆之人为你效命,又关乎入宫行刺,你觉得你还能像上回那么幸运,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这样的证据,已经足以让你从公主之尊,变成个没有用的废人。”
“你敢吗?”恪纯真的很害怕一无所有,她红着眼睛,艰涩的问岑慕凝:“你敢下这样的狠心吗你的外祖父、舅父、表哥又怎么办你当真会为了你自己的命,不惜舍弃褚家?”
岑慕凝不得不承认,褚家待她比岑家有情有义得多。她在岑府里几乎活不下去的那些日子,舅母每每还让人送银子过来。郭氏碍于舅母的情面,也不会太虐待她。
母亲走了之后,也就是四姨夫人隋妙给过她虚假的母爱,再就是舅母,用她力所能及的方式,为她送来些许温暖。她当然不会把祸水引到褚家。
见皇后不吭声,恪纯不免得意。“皇后娘娘,您与其花费这么多时间,和本公主说这些无足轻重的话,倒不如多花些时间,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这次入宫,本公主特意带了好些东西,分别送去了缨妃、廖嫔以及欣美人处。九哥的性子,我多少也了结一些。向来是不会专宠令得后宫权势被谁独揽,所以娘娘今后的日子,怕是要颇为费心周旋了。恪纯哪里还敢给你添乱呢。”
岑慕凝看她眼底只有满满的得意,不免勾唇:“你之所以心中有怨,乃是因为夫君的背叛或者是轻视。这一点,作为女人我可以理解。但我无法理解的则是,他对不住你,有了外室,说到底也是你们之间的为题。与本宫何干这不是很奇怪吗?要知道,促成此事的人并非本宫,当日若非你点头,我也不愿意看见你们这段良缘。你苦心孤诣做的事,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不觉得很滑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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