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小弟子形容的水深火热,宛若仇敌?百荆带着小弟子在门后偷看:“原来你是为这事发愁,那猫黏上这鸟儿也不是极好?”
小弟子扶着门框,满是郁闷:“可,大人,若这白猫忽然回神,我家婉婉可不是遭了霉运?”
“应该不会吧?它们相处如此之好,何况...”忽然浮现那二人身影,百荆蹲下身抚着小弟子毛茸茸的脑袋道,“何况,它们之间总比其他人好吧,又不是有什么血海之仇,只是小动物的打打闹闹,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心,便每日早课后,寻这小白猫教育便好。”
小白猫抱着婉婉在地上翻滚,也没顾忌自己的满身白毛染上一层灰印。可婉婉见了,便拱着它去水池那处。猫惧水,这只白猫也不列外,抓着石壁愣是不敢下去,玄凤扑闪着翅膀,头冠的黄毛莫名高昂地翘了翘。
它扑腾下池,池水不深,只堪堪到了它的翅膀尖。那在石壁挣扎的小白猫见它落入池中,口中的猫叫声更加凄厉,只听扑腾一声,白猫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后腿用力,直直扑到了婉婉身边。白猫甩了甩身上的水,轻咬着婉婉的后颈将它叼到了岸边。
轻轻地舔舐着被池水染湿的羽毛,小白猫动作专心,完全将婉婉拥入了自己的爪子间。婉婉小小扇着翅膀,它并不怕水,只想让自己的小伙伴有胆子下来,毕竟池水实在太浅。这身上的翎羽总觉得是越舔越湿,玄凤推开白猫站起,慢慢哆嗦着羽毛,小啄身上炸开的小羽。
白猫忽然有些委屈,一记猛冲扑到婉婉脚下,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婉婉见了它这个撒娇模样,觉得有些有趣,啄着自己羽毛的动作也转移到了它身上。白猫的叫声愉悦起来,这下是完全相互拥着舔舐羽毛了。
小弟子每日翘了早课,便是为了偷摸着看它们的迷之互动,他托着小下巴,暗中观察。那白猫整日黏着婉婉,要么托着婉婉看花,要么躺在水池旁等婉婉喝水,小弟子总感觉这一鸟一猫气氛意外得怪异和谐。
脑中灵光一闪,小弟子一拍掌心,刚想仰头将那句话吐出,却不料后脑传来寒意,栗梨温柔地拿着戒尺蹲着看着小弟子。这次早课是门中最温柔的栗长老所授,小弟子笑容僵硬,便是因为栗长老温柔,他才忘了看这鸟、猫一眼,再偷摸着回去上课。
“御由”栗梨拿着戒尺,满脸温和,“我就没见你,一去不复返的。记得其他回来上课,反而忘了我?”
御由苦着脸摆手:“长老,我没,我就是突然间忘了!”
“你最近可是一直在翘课,明决十九剑可是我派最为重要的,你可是会了?”栗梨朝着门隙一望,便见一白一黄,往昔之事似在眼前浮现,可只是恍惚而已,她轻晃着头,点着远处的一毛一鸟,“百荆大人说得果真不错,你忙着看你的两个小宠,啧,这几日观察,可看见了什么?”
这问题倒是问到了御由的心里,他一指竖在唇上,悄声道:“栗长老,我觉得我的两只小宠已经暗生情愫,指不定好日子就到了,可是我怕小白猫会吃婉婉。”
拿着戒尺的手微颤,好不容易从悲秋伤春的情绪中摆脱,她听着这消息也不由有些腿脚发软,不是当长老没见世面,而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在门内发生。栗梨轻声问:“你确定吗”
御由盯着她手中不断上下拍动的戒尺,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摇着头:“我不确定,但是它们也太过黏腻了,每天都黏在一起。”
“这应该也算正常吧人家鲲央的都可以狐兔呀,虎鱼呀?”栗梨用戒尺拍着肩,“差不多不都是天敌,你家小白猫取名字了吗?我听你婉婉、婉婉的叫。”
御由抓了抓脑袋,默默把身后的裂隙捂上:“那白猫在我面前扬武耀威,在婉婉面前渺小地如同尘灰一般,我想叫它渺,单字渺。”
戒尺的拍打有些缓慢,栗梨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实在想不出人,不过这字好似听苍灵提及。她甩了甩头,拍着戒尺站起:“那就顺其自然吧,你呢?便先与我回去,翘着这么多早课,愁蕴师姐可在等你问话呢?”
此一去,宛若一去不复返,愁长老的严厉是整个玄峰都知晓的,现在的峰主行途都见她抖三抖。御由颤微着脚,拉着栗梨递来的戒尺寸步难行。
愁蕴唤御由过来,并非是为了追寻早课,反而是为了远道而来一位的似敌非敌贵客。
玄天殿上数名长老严肃着面容,就连峰主行途都在,有一男子背对殿门而立,身披貂毛大氅,单是背影便觉此人气度不凡。手中戒尺收回,栗梨在进入大殿的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我已将御由带来。”
听见她出声,那背对而立的男子转身,入目便是一双冷凝的鸳鸯目,男子唇边衔一笑,似赏眼应和:“哦,这便是御由?”
男人外貌与讲述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御由诧异,不禁尖声叫道:“故事里那个坏人!我记得你是司春大神的爱人!”
越瑿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复,他很喜欢后面那句,于是清着嗓子:“对,我就是司春大神的爱人,你就是百荆说的那个得了小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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