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张,落满茫茫的大雪,苍白的中央的雪却是松动的,露出半截黢黑的人体,一只老鸦正向下俯冲。
还有星空、田野……诚然画得很好,可傅千树朦胧觉得,对方在创作它们的时候并不快乐。
他若有所思地把快要垂到膝盖下面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在有些昏沉的舱内,望着点亮的屏幕静静发起了呆。
等到乘务组过来分发早餐,他才被导师叫醒,问玉米粥和蔬菜粥选哪一种,傅千树挑了,垂着眼睛接过热乎乎的食盒,向长辈道谢。
老师撕开粥上边的锡纸,说:“小傅咋了,瞧你不太高兴?”
“没、没有啊?”
“哈哈哈,我猜是刚出远门,就想女朋友了吧,”涂老师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看他,乐呵呵道,“放心,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嘛!咱最后一天还有半日自由活动,你到时给人家挑份礼物,就什么气都没了,啊!”
傅千树对上他光亮的脑壳,哭笑不得,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
今天行程很满,师生两人办完入住手续,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会场,连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简餐。傅千树只来得及见缝插针地跟岑惊鸣发几句话,而且对方也忙起来了,双双消息延迟。他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差,有种秘而不宣的欣悦,不复杂,但足够回味。
下午与会的有许多业界大拿,需要发言的学者按照名单上的排序,每人有二十分钟时间。由于专业性强,部分内容对傅千树来说过于艰深,他做了详细的笔记,等着以后有空再向导师逐一请教。
中途休息的时候,傅千树打字说:“好累啊,学术会议就像南孚电池,一节更比六节强!我的脑子都不够用了qaq”
鸣涧:辛苦了。
树木又寸树:啊不不不,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其实还是挺有趣的,收获特别大!
鸣涧:我明白。
鸣涧:认真听,等结束了我给你一个奖励。
树木又寸树:什么!
树木又寸树:不行,你先别给我剧透,让我先猜到时候再揭晓答案
铃声响了,主持人走上台,再次调试话筒。傅千树把脸贴在桌面上降温,然后说:“我要继续加油啦。”
鸣涧:好。
他拿手背抵着嘴唇,傻笑了一下,腰杆挺直地坐起来。g市天气怡人,到会的人有一半穿了短袖,黄油般的阳□□势汹汹地向这间礼堂倾倒,跃动在傅千树摇晃的笔尖。
会开到六点,导师有意栽培傅千树,又拉他和几位熟识的教授吃饭,等一切事毕,傅千树奔回自己房间,都是九点钟过了。
树木又寸树:我回来了!
鸣涧: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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