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山笑着应是,和清风出了宴息室。
周少瑾就屋里随意打量了半晌。
这宴息室真的没有生气,连个茶盅茶壶都没有,更不要说等客用的花草盆景了。
若是让她还布置,最好就在这上铺上新的大红色锦锻坐垫,用了粉彩的花鸟茶盅,再在茶几上摆上几盆时节鲜花,这屋子立刻就活了起来……
她在心里琢磨着,不由退到了屋门口,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最好的。
门口的帘子突然一撩。有人走了进来。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
陪着周少瑾过来的春晚忙上前拦在了周少瑾面前,喝道:“是谁?居然乱闯内宅!”
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公子,还带着尚在总角的小厮,穿着件宝蓝底紫色祥云团花的湖杭直裰,闻言白净的面孔立刻升起一团红云,忙低头作揖道:“不知道有女客在此,唐突了。还请女客原谅。我这就退出去。”
说着,转身就撩帘而出。
那小厮倒是好奇地看了周少瑾一眼,然后立刻就张大了嘴巴。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过了一会才一溜烟地出了宴息室。
春晚就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四老爷这边没有女眷主持中馈,来客只怕也不会那么注意。免得有人进来了又冲撞了小姐。”
周少瑾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池舅舅虽然待她好,可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然明明知道她来了,却连声嘱咐也没有,就这样放任着客人乱走了。
她心像被捏住了似的,有点透不过气来。
就像在九如巷似的。程池身边服侍的人好像也很少,她们出了门,竟然连个当值的都没有看见。周少瑾只好凭着经验往可能会被设为书房的倒座去。
出了垂花门,她们终于看到一个路过的妇人。
周少瑾问清楚她是程池新买的仆妇。就让她去给怀山带个信。
那仆妇满脸的惊艳,看了她好几眼才笑着恭声应“是”,去找怀山。
周少瑾连在这里等怀山的心情都没有了,她怏怏然地对春晚道:“我去轿子里等,你留在这里跟怀山打声招呼好了!”
春晚也觉得今天榆钱胡同太失礼了,心有怨言,听了自然是十分的赞同,道:“那小姐就先在轿子里坐了吧!站在这里若是又被人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周少瑾点头,正要上轿,朗月抱着个茶盘就跑了过来:“二表小姐,二表小姐!您怎么走了?四老爷怕您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聊,还特意让我去给您沏茶。您看,这是上好的大红袍,您最喜欢的。昨天十三行的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四老爷还没有尝就让我先拿过来您用了……”
就算是这样,周少瑾也不高兴。
她情绪低落地道:“谢谢你了朗月,帮我向池舅舅也道声谢。只是我出来的够久了,姐姐还等着我回去,小外甥也要我帮着搭把手,我就不等池舅舅了。过几天我再来拜访池舅舅。”
周少瑾说得真诚,朗月自然不好留她,送她上了轿,回去禀了程池。
程池正和宋老太爷讨论开封府那段的黄河治理,听闻不由地一愣。
少瑾性子温顺,到了她这里从来都不急着走,他忙的时候她总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要求自己,等不到只好另想办法?
可商嬷嬷昨天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提啊?
或者是有什么事连商嬷嬷也不知道?
他这么一想就有些坐不住,宋老太爷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听过去,“嗯嗯”了几句,直到意识到屋里陡然间诡异般地没有了一丝声响,抬头看见了宋老太爷诧异的眼神,他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我在想事,有点走神。”
宋老太爷非常的不满,道:“那我们就歇歇,等你除了心中的杂念再说。”
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程池骤然间有些心虚,胡乱地应酬几句,真的叫了怀山进来去了庑廊下说话。
宋老太爷气得直瞪眼。
他是想程池鹜地和他讨论这黄河治理之事,而不是让他丢下手头的事去管那些琐事。
这样是他给程池搭起来的一座轿。
如果他们讨论的方案真的可行,他就会把程池引荐给自己的儿子,让程池去工部治理河道,以程池的出身背景,又有真本领,最多两年,就可以在工部横着走了,岂不比他一个堂堂两榜进士出身的人整天和那些商贾锱铢必较受和尊重,而且治理好了河工,也是百姓之福啊!
宋老太爷狠狠地把茶盅顿在了茶几上,对在屋里服侍的自家小厮道:“大少爷呢?我让你去喊他过来帮忙。他跑哪里去了?”
那小厮正是周少瑾刚才在宴息室碰到的。
他神色一紧,喊里道着“我这就找大少爷”,心里却不由嘀咕,之前阁老让大少爷在家里做时文,您老人家说要带大少爷出来见识一番。等大少爷出来了,您老人家却让大老爷在这里服侍笔墨。服侍笔墨也无可厚非,大老爷是孙。您是祖。那也是孝道啊!可大少爷的墨刚刚磨好,您老人家又嫌弃大少爷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让大少爷自己到院子里逛逛去。大少爷这刚出去。又让他把大少爷叫回来,说是不管怎么样,这里也是内宅,这可随意乱走不好。他急急忙忙地把大少爷叫了过来。老太爷却让大少爷在外面等着。如今大少爷在外面等着,老太爷又说大少爷到处乱跑……老太爷可真是难伺候啊!难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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