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来了个断指的患者!”小林跑进办公室叫到。
陈沧一愣,连忙起身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儿?”
陈沧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五十多岁,手里拿着一团卫生纸包着手指,鲜血染红了卫生纸,厚厚的一团都是红色的血迹。
看见陈沧之后,咧嘴一笑:“大夫!”
陈沧点头:“怎么回事儿?”
男子龇着牙,说道:“手指被压烂了,你看看得怎么办?”
男子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身上衣服有些灰土的。
而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岁数相仿的女子办了手续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陈沧:“大夫,我男人手指头被压断了,你给看看能不能接上去了?”
女人声音有些哽咽,而男人转身朝着她笑了笑:“没事儿,无名指,不打紧的!”
女人的打扮和男子相仿,身上同样的一身灰土。
陈沧点头,带着男子进了处置室,把卷在手上的卫生纸去掉之后,顿时漏出来血肉模糊的无名指。
陈沧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抬眼看了一眼男子:“疼吧?”
男子龇牙咧嘴的点了点头:“疼!真他娘的疼。”
陈沧叹了口气,对着男子说道:“忍一忍,我给你冲一冲。”
男子点头嗯了一声,不再做声。
任凭陈沧怎么冲洗拿着镊子观察也不吭声,陈沧好奇抬头,发现男子黝黑的皮肤涨得通红,可是就是没做声。
花了几分钟,陈沧对手指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了,不过还是需要做个核磁看看具体内部什么情况。
陈沧说道:“要不你半个住院吧,还得做个核磁,抽血,然后手术。”
男子听见之后,顿时愣住了:“还得住院啊?”
陈沧点头:“嗯,手指骨折了,得固定,还得修补肌腱和血管神经,这些修不好问题可就不是手指的事儿了。”
陈沧说的是实话,因为一根手术引发的上肢截肢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男子听见陈沧说了这些,忽然愣住了:“大夫……要是不做手术能怎么样啊?”
陈沧一愣:“那就得截肢了,把这个指头给截去。”
男子沉默了,过了片刻忽然问道:“手术的话,得花多少钱?”
陈沧思考起来:“七七八八都算上,得一万多,不到两万。”
男子听见之后,明显吓了一跳,继续问道:“要是截肢呢?”
陈沧:“三五百吧。”
陈沧话音刚落,男子就直接说道:“截肢吧!反正无名指也没啥用,要不要的吧?!”
这句话到了陈沧耳朵里,忽然感觉内心一阵刺痛,仿佛被戳中了一样。
陈沧听见之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考虑好了吗?”
男子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用考虑,直接截了吧。”
陈沧看着这个身材不高甚至有些瘦弱的男子,看着在笑,其实脸色满是苦涩,不过眼睛里却是幸福的!
这让陈沧忍不住愣了一下。
男子深吸一口气:“村里人,没有那么娇贵,一根手指不影响啥。”
陈沧不知道该说啥。
男子见陈沧沉默,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年钱不好挣,我跟老婆出来半年,没挣多少钱,马上过年了,准备回老家。”
“两个儿子上大学,都是名牌大学,不过在首都,花钱多,这过年呢,两人一开学,半年的生活费一下子就是一万多……”
“这做个手术一两万,够他们半年开销了,算了,截了吧!”
说道最后,男子一咬牙,做了这个决定。
陈沧只能叹了口气。
这种小处置,直接在处置室就行,陈沧拿来签字书,男子右手受伤了,准备让他妻子签字。
男子连忙叫住:“陈大夫,等等……”
陈沧一愣:“怎么了?”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左手签字行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一会儿我就跟她说,手指头保不住了,必须要截掉,要不然……她那个性格,又得操心了。”
陈沧听见之后,感觉有种莫名的酸涩感。
不知道为啥,他从男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
农村人,供两个孩子上大学不容易,真的一年到头奔波,为了给孩子交生活费学费。
忍不住吸了口气,陈沧点了点头:“嗯!”
他这一刻很理解男子。
这个黑瘦黑瘦的男子这一刻猛然拔高!
他就是这个家顶天立地的大山!
为了不让妻子担心,也为了不让孩子他们受累,一根无名指,丢了就丢了。
把所有的狠给了自己,却把所有的柔情给了家人。
大概……这就是男人吧?
明明很疼可是怕妻子担心却一路撑着笑容来到医院,自己病了想的还是安慰妻子。
“截了吧!”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感慨万千。
想到这里,陈沧不再墨迹,深吸一口气着手准备起来。
男子的无名指末端其实已经断开了,只是肉还粘连着,骨头早就断了。
这样操作起来,省去了很多麻烦。
手术做了将近半个小时。
因为陈沧做的很认真,把能做的基本上做到更好,好些小的血管结扎好,最后用纱布给缠好,包扎的严严实实。
叮嘱一番之后,男子说了声谢谢起身离开了。
出去之后,陈沧听见男子笑着和妻子说道:“医生说没事儿,主要是留不住了,强行保留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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