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将离回到肃遮暮的房中时是满脸通红,企图想用羞恼的目光威慑对方,但肃遮暮正卧在床上吃着小婢剥好的葡萄,一副慵懒享受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先出去。”迟将离憋着火对小婢说。
小婢却不听她的话,只看着肃遮暮。肃遮暮慢慢含化那香甜的葡萄,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半天才幽幽地说:“下去吧。”
“是。”小婢这才告退。
房门掩上的第一时间迟将离便指着她呵斥:“你真好意思!”
“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肃遮暮手掌托着下巴,侧卧着望她,嘴角含着让迟将离神经不停跳动的笑容,“你是本的驸马,本应夜夜服侍本。差你回房造人有什么不对。哎呀呀还拿手指指着本,这算哪门子的规矩,信不信本把你手指砍下来。”
“那也不能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直接说什么,造人……丢脸的不是你!你没看见那些铁匠惊讶又三八的表情!”
“三八?”
迟将离咳嗽一声,心中有怨念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毕竟掐架对象是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妹妹,别说剁手指了剁脑袋都像杀只小**一样简单!只是心里的吐槽不吐不快:“还剁手指……真是sè_mó公主。”
“sè_mó?手指怎么了?”肃遮暮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如此问了句。
迟将离本还想继续在手指的问题上作弄她一番,猛然想起莲妃的事情,赶紧闭了嘴。
这家伙祸害后,怎么可能听不懂手指的作用!
觑了她一眼,实在无法从她毫无变化的表情上读出什么内心活动。迟将离第一次深信了古人并不白痴,特别还是公主这样的角色。
肃遮暮从小就在复杂的皇中长大,不知她看尽多少人之暗,摆平了多少尔虞我诈之险,而她格中的跋扈险也是被成长环境培养催化出来的。
迟将离没想到自己穿越也会穿越得这么倒霉,偏偏遇上的都是鬼畜级别的人物。
不知道她还要在这个没出现在历史上并且就算出现在历史上理科生的她也没读过的世界多久,但她似乎隐隐有预感——想要从公主身下翻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要被她压迫一辈子……
“驸马爷就算不造人也需好好休息。没日没夜地在房待着,以后该造不出人了。”肃遮暮似笑非笑。
“造人,哼……”迟将离鄙夷地看着她,“最好我是有那功能。”
“咦,驸马爷没那功能呀,真是遗憾。”说到这份上迟将离自然是知道肃遮暮拿她开玩笑开得很相当的愉悦。
迟将离再也不想和她说话,又哼了一声之后便坐到木桌前,从衣袖中拿出一叠的白纸和笔,打算继续未完成的演算。但纸笔都握于手中,却没有墨砚伺候,迟将离看一眼肃遮暮不得不把刚刚在心中设定“今晚都不再理她”的念想打破:
“喂,帮我磨墨。”
这生硬的语气换来的是肃遮暮阳怪气的叫声:“哎哟正是,奴家这就来伺候驸马爷!驸马爷息怒啊。”
肃遮暮翻身下床找来砚台墨丸,护住袖子依在迟将离身边帮她磨墨。迟将离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这欢快的语气奴婢的态度是要干嘛?会不会在下一刻直接把墨丸砸到她眉心?
但事实上她发现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人家公主殿下从头到尾都安安分分地帮她磨墨,让她的演算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迟将离算着算着便把其他所有的思绪都抛开了,在她的脑中只有造桥的数据。再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亥时二刻,迟将离感觉手臂酸麻腰间刺痛,想要起身稍微舒展一番,发现肃遮暮已然靠在她椅子上睡着了。
烛火摇曳之下肃遮暮的脸庞丰润美丽,虽然没有睫毛膏的修饰公主的睫毛亦是浓密细长,看上去竟有心动的感觉。她的眉头似蹙非蹙,在梦境中也有忧虑的事情么?
迟将离轻推她的肩膀:“遮暮,去床上睡吧。”
肃遮暮醒来,舒缓了一下麻痹的四肢,开口第一句便问:“驸马可完成文章了?”
迟将离难得见到表情这么呆的肃遮暮,不禁笑道:“你先去睡,还有一点文章就写完了。”
肃遮暮瞧一眼纸上她看都看不懂的符号,心中有疑惑但却没说出:“想来本也帮不上什么忙,本先睡了。”
“嗯……”
肃遮暮不走反而突然靠近过来,捏住迟将离的下巴把她脸抬起来。
“干嘛……”怎么气氛一下子不对了?迟将离眼神愣愣地看着肃遮暮。
肃遮暮的指尖从下巴慢慢爬上她的脸庞,在脸庞上留恋着:“仔细看来,驸马爷也是一副好皮囊,整日穿着男装实在可惜,改日奴家为驸马爷换上女儿装吧。”
迟将离把她手拨开,但对方的身上的香味还留于她的嗅觉:“快睡吧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肃遮暮抿嘴笑,又端详了驸马的脸庞一番,这才满意地走了。
迟将离独自一人坐在烛火之前,稿纸上未完成的方程式也都乱了分寸。
肃遮暮的靠近让她心跳超速到现在还未平歇。
可是她不是分明说了有心上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煦大学士以外的人吗?为什么又要时不时地过来亲密一番?可是偏偏让她心烦的是她有点……不想抗拒这种亲近……
这种事大概是天底下最让人心烦的事,迟将离不打算去想,还是快些把最后的数据统计出来,明天就要让铁匠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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