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李想冷笑,也太看不起人了,出这样弱智的题目考他。“瓜分之祸,迫在眉睫,你不知?东洋岛国自甲午之后,全国上下,整军备武,正预谋鲸吞中国的狼子野心,你不知?”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瓜分之祸喊了多年,他们也不怎么上心,但是说日本有鲸吞中国的狼子野心,却是吃惊。同盟会在东京很受日本民间黑帮社团黑龙会的照顾,日本的民间人士也对中国革命多有同情,以至于同盟会自孙中山一下都认为。
这可以从武昌举义成功,在美国孙中山一家华人餐厅洗杯具的时候闻得喜讯,决定暂时还是留在国外,走访美、英、法三国政府,争
取国际对新政权的支持,后来,孙中山自述了那时考虑这个问题的经过中看出。他对日本的看法既是,“英国则民间多表同情,而政府之对中国政策,则惟日本之马首是瞻。”“惟日本则与中国最亲切,而其民间志士不独表同情于我,且尚
有舍身出力以助革命者。惟其政府之方针实在不可测,按之往事,彼曾一次逐予出
境,一次拒我之登陆,则其对于中国之革命事业可知;但以庚子条约之后,彼一国
不能在中国单独自由行动。”“日本则民间表同情;
而其政府反对者也;”如今看来,孙先生当年的想法,不止幼稚,而且可笑。但是同盟会上下,当局者迷,或者说是历史的局限,多是支持孙先生的论调。
人人侧目于李想的危言耸听,他们不承认,但也不反驳。在座的人,都是当世俊杰,或许在心里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来日大敌的存在,只是下意识的在面对恐惧事物时的回避而已。如今再想想,日本自甲午之后,日本依旧在拼命的添船购,在东亚之地更是能够与老毛子,与花旗国一争长短。一个鼻屎大的岛国,要如此庞大的陆海军干神马?一旦撕开日本人谦恭和逊的外表,终于看清了藏在其背后的军国主义危险的獠牙。所有人不禁一身的冷汗。
宋教仁沉吟良久,便问道:“日本对华之绝密政策,你好像很了解?有何证据?”
聚焦大厅所有的目光,李想迟迟疑疑看着宋教仁,一下子变成了哑巴。当代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却行不通,他们没有经历那一场几乎亡国灭种的灾难。他怎么说?说:一九三七年啊,日本就进了中原啊!先打开山海关,后打到卢沟桥…………他们肯定又会认为他发狂发疯了。
一转眼,看到宋教仁略带玩味的微笑,李想忽然有倔强冲动不已,一直讨好他,却一直被他看不起,他火了!一拍桌子,站起长笑一声,道:“日本对华之一贯政策,为煽动内乱,破坏中国之统一。同盟会之排满革命,日本实援助之,助款济械,历有年所。然彼非同情中国革命,其真正目的,系欲中国长久分裂,自相残杀,彼可坐收渔人之利。”
“还真像有这么一回事。”陈作新率先站出来同意,“国家之间,从来只有利益,没有道义。”
李想吁了一口气,对陈作新道:“然也。日本一面援助孙先生黄先生,一面又帮助满清反抗民党,而彼于首鼠两端之际,各取得其纵与干涉之代价焉。”
李想这样一说,同盟会党员们都坐不住了,这不是说同盟会被日本当枪使?他们怀着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流血流汗,被李想一句话给否定了,谁受得了?除了这个狂放不羁的陈作新之外。
谭人风起身,坐到李想的对面,又叫小二沏过两碗茶来,苦笑道,“同盟会在海外并不受人待见,也只有日本对同盟会还算照顾。而在国内,我们更是难以立足。如果拒绝日本的友谊,同盟会将来的路又该怎么走?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我哪敢赐教,只是提点意见。”李想自嘲地笑道,还有点自得,“我不是什么先生,是个革命热血青年!”
李想绕场而走,一手指天,“路在脚下,何必抬头看天。中国是个农业社会,农民是中国最庞大的阶级。我们要深入群众,发动人民群众,需求阶级的力量,打一场人民的战争!”
宋教仁诧异地问道:“人民战争?”
“对,人民战争!革命绝不是某个英雄的流血牺牲可以完成的伟业。”李想苦笑,如今说这个话好像太早了,谁能了解?他不禁有些高处不胜寒。超越他们一个世纪的智慧,也是一种烦恼。
宋教仁等沉吟不已,姜守旦却兴奋不已,大笑道:“先生说的人民战争不就是农民起义。我们发动萍浏醴三乡举义,定能一举推翻满清爆政,兴汉灭满,铲富填贫!”
姜守旦江湖气息不减。
“啊?”李想万想不到他如此自信,倒觉不安,农民起义和人民战争的区别可大了,而且萍浏醴起义是失败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便问道:“你们准备今年萍浏醴举义?”
宋教仁等脸色大变,这件大事怎么抖出来了。
宋教仁看了一眼谭人凤,事已至此,也没有遮掩的必要。
“正是。”宋教仁一脸凝重的道:“中国中部初春连日降雨,凶荒大灾以显。江西南部,湖北西部,湖南北部,及四川东南部,即扬子江上流沿岸,皆陷于饥馑。该地工人因受米贵减工之打击,我们决定,由萍乡矿工首先发难,四处徒党起而应之!党军分三大股:在萍乡起义者多煤矿工人;在醴陵起义者多防营兵勇;在浏阳起义者多洪福齐天即洪江会党。每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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