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一阵凉风,我往下缩了缩。一个魂不散的声音道,“你这个贱种往哪里逃?”
我心里一声叹息。
另一道凉风朝本姑娘腰间袭来,伴着一道银光,竟是想将我腰斩于此。我侧身缩到一旁的马肚子下,抬头仰望。
乌布干威风凛凛地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手持长剑一柄。
匈奴是马上民族,这厮没被踩死,倒抓了匹马当座骑,追杀我来。
我又要躲闪奔马的踩踏,还要提防这厮。
我心头一把怒火腾地烧了起来。好歹本姑娘也曾经是圣火战士,虽然比不上这群野人的蛮力,速度还是有的。
我一边奔跑一边咒骂,迎面一匹藏青马朝我踏来,我闪身避过,
又一阵剑锋扫过,腹背受敌,我避无可避,肩膀上多了一道血口。
个腿,老子的防护服很贵的。
乌布干面露得意之色,步步紧逼,弯腰又是一剑,我一低身,从乌布干的马肚子下穿过,瞅个空挡,挥剑……
乌布干回头,我的剑正好指向他的面孔,剑端似乎划到什么东西。
一声惨呼。
乌布干巨大的身躯从马上坠下。
我脚下不敢多作停顿,迅速逃离案发现场。
苍天在上,这厮若是摔死或是被马踩死都是咎由自取,与本姑娘没有干系。
我奔到帐前,帐篷已经被踩塌大半,一群匈奴卒子和几个骑着马的人在帐前厮杀,这几人穿戴盔甲,与匈奴人装扮迥异。莫非是赵破奴搬来的救兵?
匈奴卒子虽然凶悍,抵不住别人是居高临下,又有良好的装备,少了马匹的匈奴人就像没了翅膀的鸟,任人切菜瓜一般,死伤无数。
我趁乱钻进帐篷里,帐篷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四下乱翻,终于躺在某个角落,只是被翻得乱七八糟。
我扑过去,一一清点。忽然颈上一凉。
“你是何人?”问话的声音和我颈上的剑锋一样冰凉。
两拨人在群殴,我就是那个不幸的灰。
我抬起脸,尽可能亲切地一笑,“我是……”
“骠姚校尉,我军此次能大获全胜,这位小兄弟功不可没。”赵破奴骑在一匹马上,不知道打哪里钻了出来。
与他并肩的是一个少年男子,一身银色盔甲,胯下一匹黄骠马。十七八的年纪,长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表情甚是倨傲,让人不喜。
不过……我终于在古代见到一个长得比较正常的人类。
赵破奴道,“正是这位小兄弟献计,惊了匈奴人的马,匈奴人自乱阵脚,我军才能趁其不备,突袭成功。”
少年一双剑眉略略舒展,匡唐一声,我颈上的冰凉物体被撤去。
“原来是骠姚校尉,久仰久仰。”我打个哈哈,象征地拱了拱手,低头打算继续收拾我的行李。
赵破奴又道,“这位小兄弟乃是太华山人,本是采药为生,为了给姐姐治病,到山脚下采摘月蓝草,不幸被匈奴人捉住。”
“月蓝草?”少年微微沉吟,“我看你短剑带血,你杀了多少匈奴人?”
“小人无能,只杀了一个。”我忽然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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