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会儿。
剑却没有落到我的颈上。
一只手横在半空,捉住了乌布干短的胳膊。
一声怒喝如惊天霹雳,“乌布干,你好大的胆子。”
我抬头看,罗姑比披着衣服,满面怒容,显然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来得仓促。身后跟着一个人,衣着华贵,适才在帐篷中见过。
乌布干短剑被夺,黑密的胡子下,一张脸皮涨得通红,“不过一个贱民,我杀了他为父报仇,有什么不可以?”
罗姑比手腕一翻,乌布干的剑就落在我的脚边,“本座告诉过你,没有审讯前,谁也不准动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这里几时轮到你自作主张?若不是相国赶去告诉本座,若是本座来迟了一步,你就这么一刀把人砍了,出了大事,你这个莽夫担当得起么?”
乌布干气场弱了几分,看了看我,烦躁道,“有什么好审的,我看他就是个汉军的刺客,你何时变得畏首畏尾的?”
我斜眼瞄了瞄那地上的剑,又瞄了瞄远处的马圈,隐约似乎听到马嘶声。
罗姑比气得胡子都在抖,“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永远这么鲁莽,不用脑子,半分也及不上你父亲。”
乌布干低了头,面色难看之极。
罗姑比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些,“籍若侯产也是我的叔父,你知道要替父报仇,难道我就能看着他白死?只不过此事非常理能度,需得谨慎行事。我当时正好去找你父亲,亲眼看见这个人浑身冒着火,从天上直掉下来,正好落在你父亲帐篷上……”罗姑比眼神朝我扫来,虽然十分压制,仍有惊惧之色,看来当时本姑娘从天而降的潇洒姿态确实令他刻骨铭心,久久难忘。
“我疑心这事,是天神的旨意……”后面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我就在他脚底下,听得仔细。“大草原的子孙飞不到天上,汉人也飞不到天上,她从天而降,这是……是神的惩罚啊!”
乌布干瞪圆了小眼,“你是说天神惩罚我父亲支持大单于登基?”
乌布干的嗓门大,又是在空旷的野地,临近的几个匈奴卒子竖了竖耳朵。我被口水呛到,低头闷咳两声。
罗姑比双目在乌布干脸上狠狠一剜,脸色沉,道,“此事要等问了休屠王才知。”
许是罗姑比的神情过于沉重,乌布干低低冷哼一声,看看我,又看看他,神情有几分迟疑,四周一片沉默。我躺在地上,对着他俩,突然尖声大笑起来。
笑声十分尖利,连本姑娘都觉得刺耳而诡异。本姑娘憋足了力气,就是为的掩盖远处马的嘶叫声,实在费劲。
这一笑,笑得罗姑比和乌布干相顾色变,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我笑完了,看着罗姑比,一字一句,朗声道;“籍若侯产助纣为虐,逆天而行,品行败坏,为上天所不能容,天神命我下界取他命,你们竟敢把我绑在这里,就不怕触怒天神,降罪于匈奴么?”
一字一句是因为我说的是匈奴语,虽然本姑娘有芯片助阵,这么一时半会的功夫,要学门语言还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这匈奴语又十分拗口。
我落地之后没有开过口,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十分有威慑效果。
罗姑比与身后的相国对视一眼,眼神有几分惊慌。
资料里说,匈奴人信奉萨满教,本姑娘今天再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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