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诸位魔王不是在一起吃的。
郑凡自然是和四娘一起吃,
梁程率军进山搬运宝库去了,得过阵子才会回来,而且就算回来了,他也是在军营里吃。
当然了,梁程在军营里吃饭主要是表现一下“一个锅里搅勺”的氛围,他现在对食物的需求基本不大,晚上睡觉时吸收吸收天地灵气就是了,时不时地再找个乱葬岗充充电。
瞎子有媳妇儿后就和媳妇儿在家吃了,月馨的手不光会打算盘,而且还会做菜,乾国小菜两杯小酒,瞎子这小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的。
阿铭是喝血的,不恰饭。
所以,就只剩下两条一大一小的单身狗,一起吃饭。
自有小娘子准备好晚食布置在桌上,一个是小碗,一个摆上了饭桶。
这种极为鲜明的对比足以秒杀掉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樊力先一步进来,他每天吃得比别人多,同时也饿得比别人快,坐在自己的饭桶前,拿着饭勺直接开干。
俩小娘子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一个帮他夹菜进饭桶里,一个给他剥蒜。
薛三进来后,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刚吃了两口饭,就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樊力,
樊力也停止了往嘴里勺饭的动作,看着薛三,露出了憨憨牌笑容。
薛三将手里的筷子直接砸向了樊力,
同时大骂道:
“艹!”
“奴婢知罪!”
“奴婢知罪!”
两个小娘子忙跪伏了下来请罪,她们以为是自己安排的饭菜不合口味。
其实,薛三平日里倒是和这些奴婢下人们很是和气的,对着年轻的小娘子们开开车让她们捂着羞红的脸逃跑,
或者和年长的妇人飙飙车,然后薛三捂着自己肿胀的那条腿在妇人嬉笑中逃跑。
但尊卑规矩这些东西,早就烙印在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心里,平日里再和气那是人家贵人高兴,真不爽了,拿掉你的人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樊力伸手将黏在自己脸上的一粒米放入嘴里,继续憨厚地对着薛三笑着。
“狗贼,狗贼,狗贼啊啊啊啊!!!!!!”
薛三很愤怒,也很憋屈。
魔丸在自己前面,那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亲儿砸,咱这些后娘养的也有那份逼数;
四娘在自己前头,那也是理所应当,要是四娘在后头那才证明主上出问题了呢;
阿铭之所以在前头,是因为自己助攻了他,自己嘴贱,认了;
怎么这货也跑自己前面去了?
“你对主上干嘛了?”薛三问道。
“他给主上做了个马桶。”拿着红酒杯的阿铭走了进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娘子,道:“你们下去吧。”
“是。”
“是。”
两个小娘子马上下去了。
薛三气鼓鼓地坐回了椅子上,没好气道:
“马桶,马桶,卧槽,你丫的昨天跟我说你屁股大所以要坐个马桶上厕所时舒服点,还让我帮你画了个图纸,结果你却………”
樊力继续憨笑,然后低头,吃饭。
阿铭摇了摇头,同时也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道:
“这么说,你又来了一次助攻?这叫什么?助攻梅开二度?”
“你故意气我是吧!”
“等着吧,说不定过会儿瞎子就会过来找你谈谈心,争取让你弄个助攻帽子戏法。”
“啊啊啊啊!”
薛三发泄般地大吼了两声,
“老子不吃了!”
说完,
大步流星地迈了好多步走出了房间。
………
明月高悬,
盛乐城外,
一个高大的身影载着一个纤小的身影正绕着城墙散步。
小剑童习惯坐在樊力的肩膀上,因为她个儿矮,所以贪高。
樊力似乎对此也早就习惯了,回来后的这几天,每天晚上入夜后,他都会和小剑童一起绕着盛乐城走那么两圈儿,纯当是消食。
“你们这次去山里,又杀了不少人吧?”小剑童反问道。
“嗯。”
“我瞅见了,工地上那些戴着镣铐做工的野人,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嗯。”
“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么?”
“嗯。”
“残忍你还这么去做?”
樊力停下了脚步,开始思索。
小剑童耐心地等待樊力思索的结果,
少顷,
樊力扭头看向自己肩膀上坐着的男装女娃娃,
道:
“那你去做?”
“……”小剑童。
一个简单地反问,让小剑童哑口无言。
城墙要不要修?要。
房子要不要盖?要。
作坊要不要造?要。
所以,总得有人去做事,没抓到人去做,那就只能自己去做。
唯一的区别在于,你是想握着刀剑,还是想握着铁锹。
小剑童这几年一直跟着袁振兴走南闯北,她那师傅虽说二了一点,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儿也没少做。
除了在汴河岸死得有点憋屈之外,其余的时候,她师傅的剑还是可以惩恶扬善的。
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小剑童的脑海中,江湖,其实就是那么简单。
我和你讲道理,若是你不讲理,那我就用我的剑和你讲道理。
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讲道理的,甚至很多事,其实根本就没有道理。
以前跟着自己的师傅,小剑童没这种感觉,但这几个月一直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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