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梁友达,求见钟帅!”
绵州城新任知府战战兢兢地跪在外面求见,在其身边,还有绵州城的官吏。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乾国的文官,在面对武人的时候往往是自动升sān_jí,哪怕是面对品级比自己高的武将,也往往是不屑一顾。
只是此时在府衙内的老钟相公却是一个特例,已经过了耳顺年纪的钟文道,可以说是乾国军界的一块活化石,而钟家,为大乾镇守西南已经近百年。
钟文道的影响力,已经不是仅仅用“武将”就能形容的了的了。
面对绵州知府的求见,钟文道只是在门内从亲兵手中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没给予理会。
他不屑去理会,也懒得去理会。
“咳咳………”
少顷,钟文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亲兵将面前的火盆挪开。
北地的冬天苦寒,不似西南的湿热,但钟相公年纪大了,不喜炭盆的燥热。
“带上来吧。”
带上来的,不是在外面求见的绵州城官老爷们,而是从偏厅走入的孟珙。
孟珙的头发有些散乱,目光在刺面相公的身边。
只可惜,俱往矣。
这时,一位亲兵走了进来,在钟文道的身旁耳语了一番。
钟文道的目光微微一凝,
道:
“封锁全城,给我搜。”
“遵命。”
亲兵出去了。
钟文道叹了口气,道:
“福王,死了。”
“…………”孟珙。
“尸体被人在马厩里发现,不过,脑袋没了。”
“这,这怎么可能?”
“应该是有燕人奸细潜入城内做的。”
“福王,福王是个好王爷。”
“呵。”钟文道不以为意,道:“本帅担心的是,若真是燕人做的,那么这次就算燕人没能攻入绵州城,有福王的头颅,甚至比再次攻入绵州城所带来的影响起身,准备去从亲兵手里接剑自刎。
这一幕,全都落入到了钟文道的眼里,他又开口道:
“以后就叫钟珙吧。”
孟珙愣住了。
“先占你爹点便宜,等此番大战结束,凭你的功绩再将这一段抹去,你就能重新叫回孟珙了。”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以省去很多的扯皮。
“多谢钟帅!”
孟珙再度跪拜了下来。
“你可知,这次带兵在外攻城的,是谁?”
“末将不知。”
“门外头的柱子上写着呢,郑凡,翠柳堡守备。”
“又是郑凡?”
“这是打绵州城上瘾了。”
郑守备不知道的是,上次自己打入绵州城,砍了一众官老爷的头颅留字而去,这不仅仅是让其因为“岔河村”的事儿背了一口黑锅,同时他这一次的行迹,更是被朝廷秘密发暗旨传阅于军方各个大佬的案头了。
也算是……扬名于敌国。
“此子,手段很诡异。”孟珙只能这般回答道,“而且用兵很厉害。”
“你且详细与本帅说说。”
“遵命。”
孟珙就将从遇袭燕人冲门到最后达奚夫人忽然发神经引发城内土兵和乾兵内讧的事都说了一遍。
钟文道一直是眯着眼在听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等到孟珙说完后,钟文道睁开眼,开口道:
“翠柳堡,是燕人的堡寨?”
“应该是。”
“听你所言,那燕人郑凡倒也算是个人物,两次打绵州城,第一次打成了,第二次差点又打成了,还会审时度势知兵,更会奇正相合。”
说着,钟文道看向自己的亲兵,道:
“明日去通知银甲卫,我要这个郑凡的明细。对了,再派一支骑兵去接应一下天朗。”
说着,
钟文道又揉了揉眉心,
道:
“我乏了,歇息吧。”
“大帅,卧房已经布置好了。”
“嗯,孟珙啊。”
“末将在。”
“你也累了,换身衣服,以后就当我亲兵,在我旁边帮忙谋划谋划,待会儿让人带你去把布防图拿来给你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继承你爹几成衣钵。”
“末将定不负大帅期望。”
“嗯。”
钟文道在亲兵搀扶下走入了后面的卧室。
“大帅,那柱子上的字属下待会儿让人抹去。”
“抹了做什么?上次抹了人不也照样来了?留着,让进出的文武都看着,知耻而后勇。”
“属下明白,还有,大帅,银甲卫那儿要不要先向上面递个折子?”
“怎么?”
能在钟文道身边当亲兵的,就跟李家的家丁一样,基本都是家族子弟或者是西军功勋子弟,所以在私下里对钟文道说话时能够自由一些,毕竟钟文道算是他们的长辈。
“大帅,容易犯忌讳。”
“犯忌讳?本帅是来这里打仗的还是来这里扯嘴皮的?他燕皇能把银浪郡的密谍司都给田无镜,我钟文道就怎么不能使唤这银甲卫了?”
“银甲卫可能不会给回复。”
“呵呵,那就告诉他们,本帅一向喜欢开战前祭旗,这次来得匆忙,没带死囚。”
“属下遵命。”
“绵州地界儿不错,让后面的西军诸部都依绵州城扎营布防。”
“属下遵命,大帅,那绵州知府还在外面跪着呢。”
“以后,绵州城,不需要知府了。”
………
翠柳堡的骑兵回到堡寨里时,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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