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黑暗的深渊中缓缓浮出,意识渐渐的归于清醒,维伊尔温首先感到的就是眼皮上有些刺眼的光亮和皮肤上缓缓吹拂的微风。
在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的脸颊就被一只温暖的稚嫩的小手指轻轻碰触了下,然后又是自己的手指被个小手掌抓住了。
指尖触觉上传来的糙感让维伊尔温微微蹙了眉,紧接着,他就听见了布隆兰王储,自己这意外重获的一生中的兄长温和的声音。
“苏丹,别打扰你爸爸,他身上的伤可不能碰。”
埃文从一旁的座椅上站起,想要把原本还十分安静的呆在床上,却突然动作起来的苏丹抱下来,然后他就发现床上俊美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的眼睛。
看着对方剔透的眼睛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埃文先是怔了一怔,继而微笑了起来,他将小苏丹抱在怀里坐到对方的身边,伸手轻轻抚上青年的额发。
“还好么?维伊?”王储柔和的道:“你睡得太久了,让我等的都有些心急。”
维伊尔温看着埃文温柔的目光,视线在对方有些黯淡的皮肤与眼下显得刺眼的淡青上微微停住。
“我很抱歉……”他用着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显得格外干涩的声音开口,有些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埃文……让你担心了……”
“好吧,你很聪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认错,”埃文拿过床头的水杯,将小侄子又一次放到床上,扶着维伊尔温润了润那个发音有些难听的嗓子,叹着气道:“这让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我很郁闷,小维伊。”
维伊尔温闻言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继而就遭受到这一幸灾乐祸的苦果呛了水,有些剧烈的咳了起来。
虽然他没有痛觉,可不代表呼吸道里被填充了异物时他不难受,而且奇怪的是,这种咳嗽一旦开始,竟然还有点停不下来。
“小心些,别扯到伤口,”埃文轻轻抚着他的口帮助他顺气,“你伤到了肺部,现在的气管还很脆弱,而且还没退烧,这里的医疗设施并不好,我已经与布隆兰那边联系好了,你只需要再等一两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在那里你会接受最好的治疗。”
维伊尔温咳得有些筋疲力尽,只好不再去浪费气力的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交给床垫,他仰躺在枕头上喘息着努力平复了下呼吸,“你在……阿拉耶的事情……怎么办……”
埃文又叹了一声,“有你这个小混蛋在,我还能去管别的事情?”
维伊尔温沉默了下来,他侧过头,低声道:“我很抱歉。”
“我可不希望再听见你的这句话了,维伊,你这样会让我心软的。”
布隆兰的王储站起身,像是对待不小心惹了祸却又讨人喜欢得让人又气又笑不忍责怪的小坏蛋那样惩罚的揉乱了维伊尔温头发,使那堆柔顺的黑发四处乱翘。
“别想着能逃避,小维伊,我早就已经决定了对你的教训,要知道布隆兰王室的家庭教师都是十分严格的,你这些年所有欠下的学习都会在短时间内重新补上,你会有很多又高又宽,可以放满整个房间的大书架,它们会让你封闭的学习生活充满乐趣的。”
维伊尔温闻言不由自主的抿起了唇,用微微嘟起的浅色唇尖表达自己内心的强烈不满与控诉。
埃文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又狠狠地揉了自己弟弟的头顶一把,才终于放过那团更加凌乱的鸟窝,“我去叫人,顺便让他们给你准备些有营养的东西来吃,你在这里等我。”
待到王储离开这个充满了阳光的温暖房间后,维伊尔温才压抑着不能控制的轻咳,试图抬起手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作为一个曾经经历了多个惨痛人生,甚至在贫民窟生吃过老鼠的高级罪犯,一屋子的晦涩书籍对于你来说显然本算不上是任何的惩罚。”
某个一直cos哑巴的小天使终于重新缓缓的开启并动用了人类优秀语音的系统——嗓子中的声带与嘴里的舌头——如果他发出的声音能让他人体会到一点情绪变化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我只是……想让他高兴……你也看到了,埃文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
维伊尔温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整理头发这个动作也显得十分费力,因而动作了两下,他就放弃了打理自己,决定等人来再说,“我不希望……他病倒……或着出现任何……意外……”
说实话,在开始的时候,维伊尔温并不是没想过最后要来场苦计在兄长面前蒙混过关,反正他又没有痛觉,所以才放任了梵弥迦那只抓捕小队的一些暴力与伤害——当然,小心眼的罪犯也因此在梵弥迦基地里几个看起来景色十分优美,守卫比其他地方多许多的地方的额外的安装了几枚炸弹,并且在临逃走之前,还狠狠地从背后揪住了曾经对他动过手的家伙们套上了麻袋,让他们在一片黑暗与惊叫声中充分地体验了一番被人下黑手虐待的新奇体验——只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布隆兰王储那种随时都可能因为过度疲劳而被送进医院的状态后,该伪装虚弱的语言就完全变成了另一句话。
“很令人惊讶,你居然还拥有着所谓的良心,在他的一切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前提下。”
维伊尔温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甚至连刚才的声音中都没有任何感情的苏丹。
“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死不认错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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