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东边的两个口子成功堵上加固,部队在吕振林和军官的带领下,转去支援西边。
这边的人,暂时无力再战,歪倒在堤上堤下休息。
堤外有树伸过来,遮挡出一片阴凉,吕冬挤着个干燥的沙袋,抓到只溜上岸的长蚂蟥。
吕建仁叼着根火腿肠:“这网扔下去,也没劲拖回来,晚上没下酒菜了。”
“晚上不定啥情况。”吕冬一根指头按住蚂蟥背,盘了起来,足有七八公分的滑腻,手感相当不错:“七叔,你喝多一头扎水里就上不来了!”
有人接话:“变水鬼!”
吕建仁几口吃完火腿肠:“我找俩漂亮女水鬼,起来说道:“你好,杨镇长。”
“坐,坐。”杨烈文面朝青照河,率先坐在一个沙袋上,看向吕冬校服上的字:“你在一中读书?”
吕冬坐下,边拍着生物弹力球,边回答:“刚毕业。”
杨烈文微微颔首:“今年高考?考的怎么样?”
吕冬停下拍球的手,心说明明是队友,干嘛要逼着当对手?含糊道:“还凑合。”
杨烈文以为吕冬谦虚:“本科?”
这人会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吕冬不漏痕迹:“能不说学习吗?”
“好。”杨烈文不至于跟个少年郎计较,指着吕冬手里的东西,好奇:“这是什么?弹力球?看着不像。”
吕冬看向青照河:“河里特产。”
杨烈文觉得有特产就有搞头,来兴趣了:“我能看看吗?”
“确定?”吕冬问道。
杨烈文伸出手,吕冬干脆把蚂蟥球放在了他手上。
手心充满弹性的滑腻触感,让杨烈文用力捏了两下:“鱼卵?还是别的水生生物?”
吕冬说道:“蚂蟥,就上午我烧的那些。”
杨烈文立即想起吕冬身上吸血后膨胀起来的虫子,下意识想扔掉,瞥见宣传干事正举着相机,忍了下来。
轰隆——
河对面突然传来房子倒塌般的巨响。
吕冬转头去看,下意识蹦出口头禅:“我弄!”
河堤上的全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哪塌了?”
堤下一片乱哄哄的吼声。
这声音太触动人敏感的神经了。
“别慌!”大队会计在这边,吼回去:“对面马家堤塌了。”
就在吕冬这些人斜对着的地方,北岸马家村紧挨着的河堤垮塌了足有十米,土块碎渣不断往水里落。
长时间高水位浸泡,那片堤撑不下去了。
幸运的是,没有人落水,而且靠近桥的河堤很厚,塌掉的不足一半,还有一层矗立在那,不至于立即决堤。
但河水冲刷,随时可能二次垮塌。
“赶紧堵口子!”
马家村同样是宁秀镇辖区,杨烈文急得往前蹦了一大步。
吕冬赶紧一把拉住,大声提醒:“别往前了!掉下去谁都捞不上来!”
杨烈文急得额头鼓起根根青筋,吼道:“堵口子!堵口子!人命关天!”
河对岸锣声响起,密集的锣声,仿佛敲在人心上。
吕冬也急,但急也不能松手。
别看七叔跟对面开群嘲,实际上俩村隔桥相望,多年通婚往来,打断骨头连着筋。
比如他老舅,就是马家村的。
七叔的丈人家,也在马家村。
杨烈文冷静一点,看看左右,吼道:“要组织救援!”
众人黯然,这么大水,咋过去?
“有船吗?”杨烈文问道。
吕冬说道:“村里船小,过不去,这要冲锋舟。”
吕建仁先骂了句口头禅,接着说道:“没有大船,下水白搭人命!”
杨烈文问后面的干事:“有冲锋舟吗?”
干事沉默摇头。
河对岸的人已经行动了起来,一个个沙袋扔进缺口。
吕冬吼道:“笼子!找笼子装一起!”
其他人也在喊,不清楚对面听到了吗,只是人来人往疯狂堵口子。
杨烈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后悔的只抓头发,为什么没重视?为什么没做好准备?
吕冬似乎看到了老舅家的表哥,只能在这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吕建仁急了,脱掉上衣光起膀子。
吕冬也急了,吼道:“七叔,别犯浑!想想七婶和孩子!”
吕建仁没下水的打算,深吸一口气,大喊:“马家的!顶住!他酿的顶住啊!”
立即有人跟着喊:“马家的,顶住!”
“马家村,别怂!”
“老少爷们,顶住!”
这边响起一片加油鼓劲的声音,除此之外,短时间内也做不了什么。
北岸的缺口还在落土,马家村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就在这时,一群身穿橄榄绿,套着橙色救生衣的人冲上了河堤,他们腰上绑着绳子,手里抱着沙袋,果断跳进水里,堵上沙袋后手挽手紧紧站在一起,面向奔腾的河流,铸成一道人形堤坝!
浑浊的洪流冲刷过来,被血肉之躯挡下来!
他们牢牢钉在那里,仿佛血肉铸就的钢铁长城!
冲力减小,堤岸渐渐不再落土,一个个沙袋扔下去,情况开始稳定。
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看着那一个个撑起希望的肩膀,南岸的人沉默了,震撼了,感动了。
哪怕他们此刻守护的不是吕家村!
吕冬眼眶湿润,他们才是共和国真正的长城!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冲刷着吕冬的内心,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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