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滕睿哲没有再碰她,而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医生给她消肿散瘀。
她疼得玉额直冒冷汗,双脚一缩再缩,惊恐万分看着医生。
医生要给她把崴伤的脚踝扳正,抓起猛力咔嚓一声,使得她发出一声惨叫,泪水直往下落。
滕睿哲在一旁看得面色黑沉,站起魁梧伟岸的身躯,缓缓朝这边走来。
他冷注视了尽职的医生一眼,再担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伸手为她拂去面庞上的发丝,轻拭她疼痛的泪水。
她咬紧牙,小脸皱成一团,闭紧不停剧颤的双眸,等着疼痛过去。
而他温柔的手,像羽毛拂在她脸上,轻轻柔柔的,让她好想在这阵眩晕的剧痛中,一把牢牢的抓住,让他救她出这片苦海。然而,她只是紧紧抓住了床沿,意识还是保持清醒的,闭上眼睛,贝齿疼得直打颤。
咔嚓一声过后,脚踝没那么痛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疼得哭了,连忙扭开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他站在床边,鹰眸低垂,看着她往下爬,健硕挺拔的身板巍然不动。
她从床上爬下来,不断把自己敞开的领口拉拢,举步维艰的往外走。好了,现在已经看过医生了,她可以走了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萧梓见到了会怎么想?萧伯母萧家人见到了会怎么想?
如果只是挨了李家父女的打,身子上有皮伤,萧母还是体谅的。可是脖子口上的吻痕,该如何解释?
上次萧梓相信了她一次,那这次呢?
她缓缓垂下头,不再拖着脚走了,靠着门板站在门口,拿出口袋里正在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萧梓,连着打了两遍。
她心里闷苦,险些拿不住震动的手机,手腕一阵轻抖,终是接通了。
“黛蔺,佣人说你抱着小狗狗出门了,是不是狗狗生病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萧梓焦虑的声音从那端缓缓传来,旁边还有车来车往的声音,说明他已经出门了。
黛蔺有苦难言,面容憔悴,道:“萧梓,我马上回来了,你不用来接我。”
“你现在在哪?”萧梓坚持问道,话语间的担忧又增添了一分。
黛蔺咬紧唇:“在医院。”
滕睿哲在一旁冷冷看着,眉峰一扬,俊美的脸庞又寒了几分,朝这边走过来。
他幽沉的目光定在黛蔺青青紫紫的雪白脖子上,傲气逼人的瞳仁里含着一抹怜惜,心疼而火热。他朝黛蔺走过来,天生的男人体魄优势,让娇柔的黛蔺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
他捏起黛蔺小巧的下巴,让她抬起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他,沉声道:“黛蔺,在订婚宴还没开始之前,不要嫁萧梓,让我照顾你。”
他动听的男嗓音低低沉沉的,没有怒气,没有强势霸道,只有沉着冷静,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小锦盒,打开,露出那枚灼灼闪耀的钻戒,哑声道:“这枚钻戒,我想把它送给你。只要你点头,两天后的订婚宴女主角将会是你。”
黛蔺张着一双美丽的剪水双瞳,怔怔望着他。
她没有喜悦,也没有震惊,而是安静的望着这个男人,望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睛。
钻戒璀璨夺目,在灯光下闪烁耀眼的万丈光芒。但那华丽的光芒,映着的是她双目中哀伤的泪光。
她不需要怜悯,尤其是拿婚姻为儿戏的怜悯,滕睿哲的怜悯。
三年前的滕睿哲太过骄傲,从不肯多看她一眼,是那么高高在上;三年前的她又太任,不追到他就不肯放手,从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那么三年后,他送给她的这枚钻戒,又代表什么呢?
苏家的悲剧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监狱的苦日子也是她罪有应得,不怪任何人。滕睿哲不必为了她手腕上的那道伤疤,用这枚钻戒来施舍她。
她不需要的。
因为,遗忘了她三年的滕睿哲,对她只有憎恶的滕睿哲,又怎么会真心的娶她呢?
一句怜悯的承诺,换来的,不过是另一场悲剧罢了。
她苦笑起来,小小的脸蛋上,染满悲苦与哀伤,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闪动,轻轻推开了他手中的钻戒:“这枚戒指,我不需要。”
叮地一声,钻戒自他大掌中砸落到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冷眸一眯,放任那枚戒指往地板上砸,一双眸,鸷幽冷盯着黛蔺的脸,俊容上布上三千尺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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