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小院,许兰因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暖意,这是她这一世栖身的地方。虽然没有父亲,但有一个娘,还多了两个弟弟……哦,还有一个未婚夫,混沌的脑海里多了“古望辰”三个字。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两个变换着的身影。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笑容干净灿烂。一个是十八九岁的青年,虽然面部有些模糊,却极是清俊秀雅。许兰因知道,这两个是古望辰的少年和青年。
许兰因的心更暖了,暖得她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这应该是原主留下来的情绪。而且,不是冷才令人发颤吗?只能说那种暖到了极致。
到死这种感觉还留存下来,可看原主有多么爱恋自己的未婚夫了。不过,记忆中古望辰的模样,别说在古代乡下基本找不到,就是在前世也少找。至少许兰因前世相看的那二十二个男人,或者说身边接触过的男人,少有这种人才气度。一个日子不好过的村姑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未婚夫,怪不得到死都放不下,许兰因觉得原主像中了头彩。
许兰因穿到这具身体里,原主的生活和家人肯定要全盘接受,那个未婚夫嘛……还得再看看,太不真实了。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西边天际翻卷着大片火烧云,穿着古装的农人们扛着锄头或背着筐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还有几个骑牛的牧童,许多人家的房顶都飘出了袅袅青烟。
真是一幅美丽的乡间图画,可惜许兰因此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许兰因走到山下,穿过一片荒草,便来到村口的自家门前。
大门是虚掩着的,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串狗吠声,她的脑海里冒出“花子”二字。花子是家里的看家狗,名字还是她起的。
一条棕黄色带黑色斑点的大狗冲出院门,兴奋地围着许兰因狂吠。
许兰因笑着拍拍它的后背,推门进去,看见一个少年正在院子里劈柴。少年五官长得不错,个子也高,就是太瘦了,又细又长像根豆芽,穿着带补丁的灰色短打。他厌恶地看了许兰因一眼,鼻子里还“哼”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劈柴。
他就是原主的大弟许兰舟,真是没有礼貌的熊孩子。
许兰因撇撇嘴,把筐放在房檐下,熟练地进厨房舀了半盆水出来,用皂角洗了手,把指甲缝里都洗得干干净净。
这时,一个小男孩走出正房门,他就是许兰亭小正太。小正太长得很白很漂亮,只是白的不健康,也非常瘦,衣裳的补丁更多。这两个孩子一看就是缺乏营养那种,小弟尤甚。
他冷漠地看了许兰因一眼,也没搭理她,而是走到大哥跟前问,“大哥,咱晚上吃啥?”
许兰舟的脸上有了笑意,轻声说道,“等哥劈完柴了就煮饭。今天晚上煮一锅稠稠的红薯玉米粥,小弟又瘦了。再单给娘蒸个蛋羹补身子,”又小声嘱咐道,“娘给小弟吃小弟也别要,还要跟奶说鸡蛋都是你吃了。”
他也没是法子了,娘的身体特别不好,大夫说要吃些好的。可奶拿来的鸡蛋明说是给小弟的,小弟虽然身体也不好,但比娘总要好一些,至少能走能跳。
小正太红了脸,扭着手指头嗫嚅道,“好,娘使劲给我我都不要,还跟奶说鸡蛋是我一个人吃的。”又担心地问,“饭煮得太稠,粮食吃完了咋办?”
许兰舟瞪了许兰因一眼,又说,“粮吃没了就拿钱买,省得那点子钱总被人惦记。以后若谁再吃里扒外把钱偷出去养汉子,我就使劲揍,还不许娘拦着。”
许兰因缩了缩脖子,身上有些隐隐作痛。暗诽着,难道原主偷家里的钱出去给别的男人用?这也太毁三观了,怪不得两个弟弟都不理她……哦,自己。
初来乍到,她还是想跟他们搞好关系。把竹筐里的几颗枣子拿出来对许兰亭笑道,“小弟,这几颗枣是我在山上摘的,洗干净了,你和娘分着吃。”
兄弟两个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兰因,像看怪物一样。
许兰亭诧异道,“你不留着姐夫回来给他吃吗?”
许兰因干笑道,“就几颗枣子,干嘛留给他。”
许兰舟一脸鄙夷,“那古望辰别说这几颗枣子,就是我们家的抹布,他都巴不得卷回家,哪还会嫌弃。”
许兰因眨巴眨巴眼睛,像喝仙风一样的如玉公子会这么接地气?
许兰亭又补了一刀,“嗯,别说抹布,就是咱家院子里的土疙瘩,古姐夫都要捡回家。”
听他们的对话,古望辰跟原主印象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为人不地道,贪婪,特招两个弟弟的烦……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许兰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是指原主的记忆,而是前世就听过。
她走过去把手里的枣子塞进小正太的手里,抬脚进了正房。
正房三间屋,中间是堂屋,东屋秦氏住,西屋许兰因住,许兰舟和许兰亭住东厢。秦氏自从两年前生病,一直没好,一天有大半时间躺在床上休养。
许兰因看了看东屋门,到底没有先去问候一下秦氏,而是直接进西屋脱了鞋躺上炕。她稳了一会儿神,冥思苦想着,慢慢地,原主记忆都清晰地涌了出来。
这个朝代叫大名朝,与前世的明朝不一样,属于架空,皇帝不姓朱,姓刘,今年是熙平十七年。
乡下长大的原主之所以还知道这些,还得益于她经常出门做事的爹和会识文断字的娘。
小枣村是河北南平县界内,属于三石镇,离京城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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