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悄悄地发生
华善祖孙走后,胤礽的脑子乱哄哄的,有点儿明白了好像又糊涂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太子殿下的生存环境一直很单纯,即使有着明珠和胤禔时不时地给他添点儿堵,他长到现在二十多年了绝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活得挺顺心的——除了生母已逝这个大缺憾。
活得太顺,皇太子对于某些暗面就缺乏必要的研究,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想老大和明珠去死没有实现之外,实在是少有需要动脑筋往暗的地方去想的时候。他所要考虑的是,这本书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怎么写好看、如何骑马又快又稳、箭要怎么个法才能准,到了后来又添了一年人口多少、此缺需要何样人去补……
独独没有学到勾心斗角。他已经是皇太子了,瞧谁不顺眼,直接欺负过去,需要用什么东西一句话的事儿就能得到,完全不用学这些。他不用去考虑,用什么曲折的手段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所使用的最曲折的手段就是跟康熙撒个娇;不用去想怎么样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生来就是个焦点。
所以,胤礽很少会去想这花团锦簇的后面有些什么,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明处,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拿最光鲜的一面对着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相信这光鲜的一面就是全部了,不会去想开屏的孔雀背后是什么。
所以,他看到索额图经过一段很短的低落期又重新风光无限而明珠被贬之后,就完全相信了眼睛所看到的。康熙讨厌明珠了,重新启用索额图了,这很好。看完了,他转头看别的去了。
也就是说,只要用到多想一步的时候,他就歇菜了。你跟他说到这些,他就开始迷惑了——要知道这些干嘛?!
现在呢,华善剥去了索额图的一切浮华,胤礽确实看到了一个越来越不靠谱的舅公。于是问题就来了,下面该怎么办?这是胤礽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前面说了,他从来不用想这些。也就没有想过,这种‘上有汗阿玛保护、下有索额图辅弼’的情况一旦不在,他要怎么办。华善用索额图的履历证明了索额图的越来越没用与渐失圣心,胤礽开始茫然了。
他现在又不得不依靠着索额图,因为……他眼下无人可依。没了索额图挡着,胤礽马上就是明珠和大阿哥直对着的目标,再寻斗士,太仓促了。胤礽的太阳一抽一抽地疼,自己在屋里骂了一句:“危言耸听!”
骂完了又有些心慌,他心里已是信了华善所说。这老神棍说的,十有**又中了。可下面,我该怎么办呢?胤礽没招了,满朝文武,在协助他完成康熙布置下来的任务的时候,非常之好使。胤礽却也知道,一旦要是让他们直接帮自己办事,可靠者非常之少。‘在诸皇子中倾向于太子’与‘死心塌地认太子是唯一主子’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胤礽还是知道的。
心里有些发沉,又暂时想不到办法。胤礽已有所心动,想再找华善来问问,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沉不住气。不如再观望一段时间,反正华善分析了,索额图不会再犯傻,那就等回来再说。也是晾一晾华善,让这个老流氓不要太得意。
不管怎么说,太子毕竟有了危机意识。下意识地想依靠最近关系越来越腻歪的亲爹。并且无耻地拿儿子出来卖萌。
抽出写了一半的书信,在表达了自己在家里很乖,但是很想跟着到前线建功立业之后,又例行公事地报告了儿子的情况,好像长长了一点儿,吃得好睡得好,最后还添了一句‘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
写完了,想了想,似觉不够,先放到一边,准备再想一想明天再送。回到后面,西鲁特氏等已经回家了。孩子娘一旦没了孩子外婆拦着,已经玩起宝宝了。宝宝已经睡了,睡得很香,一边睡,一边真的在流口水。
无良的孩子妈还不让擦,先拿一张纸,把口水印儿给印了下来,这才让人用湿暖的毛巾给孩子擦脸。孩子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婆招呼他:“正好你来了,记下来,二十五天,睡觉流口水。”
纸被没收,上缴给皇帝:“睡觉流口水,被他额娘印下来,说以后不孝顺就拿出来嘲笑他。”孩子爹不知道孩子娘正在心里惋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拍果照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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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作业的孩子爹心情大好,开始有心情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四下一看,就问孩子外婆去哪里了。
淑嘉捏着宝宝的小手,回道:“我叫她们都回去了,人多了也乱。额娘年纪也大了,回去歇歇也是好的,满月宴的时候过来也就罢了。设若累坏了她,终究不美。”胤礽只是随口一问,他一向对淑嘉放心,听过了也就过去了。
无良父母开始一起玩宝宝。
淑嘉因被拦着不给下床,悠车就设在床边不远,方便她一转头就能看到孩子。现在索就把宝宝抱到床上,她直接看着宝宝睡。胤礽毫不客气地往床沿儿上一坐,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戳了下去,然后看看手指头,小声嘀咕:“又吐泡泡,你是螃蟹么?”
淑嘉大囧。听他继续嘟囔:“没听说过我小时候有这毛病啊?”
继续囧。
“要是有,汗阿玛会不会也这样戳?”
窝勒个去啊!他这是……小蝌蚪想爸爸了?这个……
“咦?他鼻子里怎么也出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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