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向前走着,又捡了许多的干柴,选了处僻静的地方躺了下来。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抬头看时,天空果然点缀着许多的繁星。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草原的天空离地面很近。看起来这苍穹仿佛触手可及。我们伸手去抓时,却只得了满手的清风。辰贤在我耳边问我,“天保,你真的喜欢这个地方么?”我点点头,“这个地方和大海一样,能让人心开阔。能让人感受到不一样的风情。”
辰贤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我却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喜欢这儿的花,这儿的草。这儿的天。却不知道究竟喜欢它们哪一点。”
我摇了摇头,“你个呆瓜,还说我呆呢。”旋即指着天给他看,“现在看起来很漂亮吧,可是白天呢?不就变了一种风格?可你还会说不喜欢它么?不会吧?因为喜欢本来就是找不出理由的。”
他却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因为我就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哪里。但是真的感觉缺了你生活就没多大意思。”我叹了口气,怎么这家伙今天变得这么诗情画意起来?却又听见他道,“天保,你那时候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来找我的啊?”我愣住,任他把我的手牵起,摩挲。良久,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知,有人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他惊,免他苦,免他四下流离,免他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不会来,所以要我去找他。因为我爱他。”
“天保。”他动容,拥我入怀。夜间的草原凉意逼人,我们却只感觉到环绕在周身的温暖。我们就这样在草原静静的,静静的拥抱,不去想明天,不去想未来。只愿就这样直到地老天荒。“我们明天就搬东西,来这里定居吧。”我在他耳边轻声道。他也轻声在我耳边回应,“好。天保说明天搬,那咱们明天就搬。”
夜阑人静,我们就这样在草原相拥入眠。远处的蒙古包里传来阵阵的争吵声。我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道弧度。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快,睡了。”辰贤的眼睛还闭着,手却在我脑袋上一拍。我没有理他,只看着他发呆。想着我跟他发生的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平平淡淡的故事里却也总有分分离离,断断续续却又欢欢喜喜。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你兜一个多么大的圈子,最终都还是会回到起点。这是我这长久以来最清醒的领悟。
另一个故事,就另外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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