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后,六娘脆生生地应着,“诶。”走了出去,把钱放到白媚儿的枯骨前,六娘看了一会儿,觉得就这么放着,迟早会被风吹走,就做了件儿好事儿,她拿起了白媚儿的头骨,用头骨把钱压着。
六娘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拍着手说:“不用太感谢我。”
白媚儿:“……”要被气死了。
心里话六娘可听不见,就算是听见了,估计还会高兴呢,反正是别人又不是她自己生气,对白媚儿这种认不清形势还敢对小小老板流露出觊觎之心的,落到什么样儿的凄惨下场,都是活该。
施施然转身往客栈走,身后白媚儿瓮声瓮气地喊住她,“等等。”
六娘站定了扭头,“干嘛?”打量着白媚儿的骨头,够干,点把火,烧的应该很快吧。
“那个,你口红的色号是多少啊,真好看。”白媚儿心痒难耐,不住客栈可以,但一定要知道口红色号是多少,对了,还有……“你用的指甲油是什么牌子的,做的美甲真好看,自己画的还是在哪里做的?”
“想知道?”六娘红唇勾起,“不告诉你。”
白媚儿的头盖骨猛地跳了几下,气得快要升天了。
···
今天来了很多客人都是去妖界魔地的,去往幽冥鬼界的反而少,据那几个鬼客人说,他们感应到渡船还要晚两天才能够过来,秦深一听便知道,客流量高峰期预计明后天才会过来。秦深活动着手腕,明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唔唔~”大点点像是小乌龟一样趴在吧台上,昂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做完作业的丢丢时时刻刻守在弟弟身边,手放在弟弟的背上,是保护的姿态,就像是害怕弟弟会受到伤害。
章俟海和丢丢已经知道有客人对大点点流口水的事情,当时听到的时候丢丢脸都吓白了,而章俟海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外面那堆枯骨成了骨粉,被风轻轻一吹,便消失在四野。
秦深看着两个孩子,心中一阵阵后怕,要是客栈是一家普通的客栈,面对无理取闹、各怀心思的客人,他又该如何保护孩子?
秦深的眼中有着忧虑,更有着对自己的怨怪。
“别想那么多。”章俟海站在一边,安慰着秦深,“没有任何如果,从你接手开始,望乡客栈便不普通,它是你最大的依仗与资本。”
秦深捏捏大点点的脚丫子,换来孩子扭头,对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秦深也笑了,“我不是想提高自己的个人力量嘛,移山倒海,抬抬手灰飞烟灭,九重天紫微宫中的那位,就可以做到。”
章俟海突然慌乱了起来,声音变得干涩,“你想成为他吗?”
秦深想了想,老实地摇摇头,“不是很想,甚至是有些抗拒。很不真实的好吧,我一个小小的普通人类,怎么会和九重天上的大佬扯上关系,太荒谬了,不能够因为瘟神喊我两句尊上,就自以为是吧。”
秦深扭头看着章俟海说:“再说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总感觉,一旦彻底地找回了七岁以前的记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章俟海沉默地搂着秦深,眼神深沉如海,波澜不惊的表面其实内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记起了很多,有前世的将军追随在王爷的左右,不过换来王爷一句好兄弟;有将军死后,苦守在忘川河边,换来了那人的一句“罢了,许你一世”的承诺;还有很久很久以前,还未能够化形的他,卧在男人的身边,眼神痴痴地看着男人的睡颜……
太多了,脑海中时不时跳跃出零星的记忆片段,告诉着章俟海,他与秦深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个世界还未三界分离、 还是荒芜一片。章俟海心志坚定,并没有因为时不时闪现的记忆而变得混乱,反而是更加坚定了爱秦深的心、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幽深的眼中痛苦一晃而过,因为现在的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烟消云散。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秦深用胳臂肘怼怼章俟海,就一直揽着自己不说话,感觉情绪有些不对头。
章俟海笑笑,“没什么,想一些事情呢。”
秦深抬手按住章俟海的嘴角,笑得那么哀伤,就不要笑了。故作轻松地说:“想的事情能够分享不?”
章俟海的目光落在了秦深的脸上,他说:“我在想,你是天帝的话,我又是谁?”
“那还用猜,那肯定是神将啦,哈哈哈……”秦深笑了起来,“感觉我们说这些好奇怪,就像是小孩子在说你是电视上的刘备、我就是张飞,再拉一个人当关羽,就可以模仿桃园三结义,设了香案拜把子了。”
虽然自从浓雾之后,秦深睡梦中时不时能够梦到一些什么,但梦在醒来后基本会被忘光,对于过去他不热衷于去探寻,他觉得现在的一切就挺好的。
章俟海也跟着笑了,笑着告诉自己,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临近清明时节,青团可以做起来了,小麦嫩嫩的穗灌浆饱满、日趋成熟,也可以□□经过炒制、研磨等工序做出清香的冷蒸了。冷蒸原不是红叶镇一带特有的吃食,是由定居于此的外乡人带来的,他思念家乡的味道,做出来以慰思念,没有想到出乎意料地符合红叶镇人的口味,慢慢就成了红叶镇的特色小吃之一。
梦貘背着的小背篓里就是苗苗送来的节令食物,本来苗苗是要亲自来的,但那姑娘犹豫不决、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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