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替我拉开环扣,“喝一杯吧,你不是喜欢么?”然后他叹了口气,“苏杭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是……这次玩过,下学期就要分班了。大家心里都很难受。”
我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微叹息,“我知道。”
酷热的六月,是短暂的高一的终结。
刚刚混熟的同学,面临再一次打散重排。
他们闹到很晚,一直在唱歌打牌,最后,女生们抱在一起痛哭,男生们坐在一起喝酒抽烟。我夹着一香烟,吞吐几口,看着同样在抽烟的同桌,“你也会?”同桌低沉的笑,“你不是也会么?”
在我们这个年龄,抽烟只是一种表达寂寞的手段罢了。
我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烁着,我不知该不该去接。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大家哭累了,喝醉了,才终是散了场。
同桌慨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同样感慨,一年前中考结束,也是这般疯狂。
把女生们都送回家,我们这帮男生才互相告别。我仰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感觉天在慢慢亮了起来。我出手机,不敢打开短信去看。他一定会生气,我知道,也清楚。
打了车去他住的地方,我靠在门边,不敢按下门铃。
我出手机,给他发信息,“我在门外。”
然后便听见脚步声,他愤怒的拉开门,“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微叹口气,“抱歉。”
他侧身让我进去,不出我意料的发火了,“不仅喝酒,而且抽烟了?”
我知道我违背了对他的承诺。在接受他的训诫之时,我的承诺:从今日起至十八岁为止,绝对不沾一滴酒。这半年来我一直努力履行这样的诺言,就算有时能跟张涵混到一起去,也没了一起买六罐酒畅饮的习惯。今日的聚会却是让我想起了一年前的离别,我难受的无法拒绝同桌递来的酒。
至于抽烟,这是早就会了的,只不过…我很少抽,他,并不知道罢了。
和他相处有时候并不困难,因为只要说真话就可以。
但是和他相处的时候,真话往往我说不出口。
他扬声又问了一遍,“不仅喝酒,而且抽烟了?”
我静默三秒,而后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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