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柏被他抛来抛去,眼都花了,一爪子挠季同脸上,趁机跳下来冲到程丫头身旁问自己要当什么了。
程丫头把它爪子放到自己肚子上,“舅舅,阿兔,你是舅舅。”
图柏眼睛一亮,围着她蹦来蹦去。
丫头有了身孕,就不适合再住在这破茅草屋里了,季同卖了身上所有能卖的,在城郊的村落里买了一户小院子。
他们搬了家,图柏和程丫头第一次睡在了床上,那一夜听着小院的门吱吱呀呀,床上的兔子连梦里都是笑的。
他们在小院里住了没多久,季同收到了家中寄来的书信,说父亲病危,令他速速回去,季同一开始是只身回去的,他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等再见面,程丫头肚子都鼓起来了。
“我想带你去见我爹。”季同风尘仆仆回来后说了这句话。
程丫头答应,带着图柏回屋收拾东西,却被季同又拦住了,“我们不能带阿兔。”
季同说他家里有人会降妖驱魔,图柏去了是会被抓的。
程丫头不愿意留下图柏,但眼见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等这次季同离开,再回来,怕是孩子都要生了。
图柏与她千万交代,保证自己会在家中等候她回来,程丫头犹豫不舍,目光在季同和大白兔子之间流转,轻轻叹了口气,费力的蹲下身子抚摸兔子的脑袋,“我不走了。”垂下眼,“季同,你走吧,我和阿兔等你回来。”
季同眼里隐隐有了焦急,“我这一去又要三两个月才回,若是你等不到了,要生产了,它一只畜生在你身边能抵什么用?”
程丫头错愕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的用词,清秀的眉梢染上愠怒,地上的兔子圆圆的眼里一黯,目光无意间撞上程丫头的肚子,那一刻它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像季同一样永远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给她寻常人家姑娘想要的衣裳和糖糕,它不是人,它变不来钱。
程丫头拧眉站起来,将图柏抱进怀里,转身往回走。
没人能伤害她的家人,阿兔就是她的家人。
季同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追上去苦苦劝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图柏顿了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雨已经停了。千梵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
图柏懒得化成人形,直接趴在他手臂上,探过去兔子脑袋,扒着他的手,低头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往茶盏里一下下添水喝。
千梵望着他粉嫩的小舌,喉结滚动,暗暗咽了咽口水。
正喝水的兔子仰起头,歪着脑袋,眼中有几分戏谑,声音因为说了一夜的话而有些沙哑,“看见我的真身也会有感觉吗?啧……”
这啧的一声可真撩人,千梵脸上猝然一红,滚烫的红晕迅速从耳根后蔓延到了胸口,腹下流畅j-i,ng悍的肌理都似乎泛红了。
图柏心猿意马的想,“这么害羞……也会很敏感的。”
大兔叽把尾巴一绷,有了几分情动。
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推了下僧侣,千梵顺着他挠痒的力气配合的往后躺下去,然后图柏纵身一跃,跳到了他胸口,居高临下的将人压在身下了。
他凑过去舔了舔千梵的喉结。
千梵浑身绷紧,手在身侧握紧,拼命忍着自己别将这只撩闲的兔子翻下去,剥开尾巴做点见不得人的事的冲动,他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然后呢……走了吗?”
图柏在他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下来,半眯起眼睛,“她不肯走。”
程丫头自然不愿意离开,但心里也舍不得季同,终日j-i,ng神都不大好,有些动了胎气,图柏不忍她为难,想方设法劝了她好几日,才与她商定只去一个月便回来。
图柏还记得送她走的那天黄昏,夕阳在天边烈烈如血,柔风吹拂低矮的野草,他就这么看着他的丫头走进璀璨的夕阳里,一走,便是永生永世不想见。
他们前脚刚走,小院里就来了一伙人,那些人不抢银钱财物,却盯紧了他,手里拿着带勾刺的笼子要将他捉住。
图柏惊恐的在他们脚下逃命,发出凄厉的叫声,身上被那些人随手携带的吹箭扎得血淋淋的,雪白的皮毛上沾上鲜红粘稠的血液。
他疯了般的逃,拼命的跑,一次又一次从勾刺笼子里挣脱出来,血r_ou_被勾刺勾扯开,露出一截散发着温热的白骨,他像是完全不知道疼,歇斯底里的想要活下去。
他还没等到丫头,他不能死。
那些人在昏暗的胡同里搜索他的踪迹,低声交谈,说话声传进图柏耳中,那双惊恐的小眼慢慢沉静下来,呈现出望不见底的y-in郁。
他听见他们说,“季公子说内丹在那只兔子身上,不会错的,你见过这么狡猾不要命的畜生吗。”
图柏怔怔躲在角落里,血水和脏污粘在他的身上,遮住了它如雪般白的皮囊。
大半年的光y-in在他眼底飞快划过,季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锥子,将他的心戳出血窟窿,肆意带走了他身上残留的温度。
“在那里!”
有人发现了它。
图柏抬起头,懵懂茫然的神色在他眼中飞快冷却,他轻轻眨了一下,露出决绝凌然的表情。
角落里的兔子撑起身体,在那些人靠近自己时,猛地跳起扑了过去。
一生没进过荤腥的兔子竟尝到了一口人腥甜的鲜血。
季同派出去的人都遥无音讯,眼见一个月就快到期,那丫头急不可耐的要回去,他安抚好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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