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急匆匆地过去,肖语的靠垫已经完成了九个,还差一个就可交货,又想起大壮曾允诺过知守夫人大丫头的那个靠垫,肖语几乎是抱着感激的心情,心里一直盘算着给她做一个特别样子的。思来想去,一个图案逐渐在脑中成型。
由于思想不集中,由布背面穿过来的针狠狠扎在左手的中指上,肖语几乎清晰地听见针尖入的‘扑哧’声。钻心的疼痛凛冽而疾速窜入脑内,呼啸的热意霎那间席卷脸部面门,形成薄汗冲出表皮。肖语疼的嘶嘶咧嘴,甩着手指在原地打转,好一阵,揪心般的心悸才渐渐平缓下来。
恼怒地看着手里的缝衣针,带着欲将之生吞活剥的气势,狠狠地掼在尚未完工的靠垫上。
不料手指上刚刚凝聚成型的一滴血珠,随着她的动作被抛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靠垫上,白色的缎面立时出现一点鲜红的污渍。
肖语懊恼的无以复加,心疼地拿起靠垫以手去拭污渍,岂料越涂越花,好好的一块纯洁白缎顿时被弄出一片乱七八糟的晕迹。
越看越头疼。唉!还是不要了,废了吧!
肖语只觉得心疼疼,好好的一块成料,就这么被糟践了!
当初买布料的时候,是确又确地核算过尺寸的,为了省钱,一分多余的也没买,如今倒好,麻烦来了,少不得又得往城里走一遭。
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磨磨蹭蹭收拾零碎活计。恼也没用,还是先顾其他的吧!最后恨恨看那惹祸的针一眼,不情不愿把它收进针线盒里。
老爹到山上去查看禾苗,也该到时候回来吃饭了。
拎了柴禾准备回屋做饭,没走几步,木制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由外面推开,一颗满珠钗的头颅无声探了进来。肖语吓一大跳,立即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注视着此位不速之客。
来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还站着个大活人,探头扬脸只顾往房门口观瞧,半晌,才扬高声音问道,“老李头在家吗?”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拍了拍木门。
看她那轻娇娇的架势,估计此人很会保养,那双葱白的手也就刚刚挨上木门,没等着实便马上离开,生怕糙制的木门会剌坏她的细皮嫩似的。所以那几声拍门声聊胜于无,站在肖语如此之近的位置,听的尚不真切,更别说离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的房里了。
若屋里有人的话,估计也不会被她这蚊子似的敲门声惊动。肖语如此想着,出声问道:“你找我爹?”放下手中的柴禾,对手拍了拍土,边迎向她走,边看着她说:“他不在家。”
来人似乎没想到墙角站着个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木门‘吱嘎’被推开一条尺余宽的缝,来人一步跨进院里,伸手拍着脯惊魂未定说道:“娘呦,吓死我了,你这个妮子,悄没声站在那里,还冷不丁出声,莫不是要把我三姑活活吓死不成?”
进到院里的女人身量不高,体态丰盈,一身大红的衣裙,满头耀眼的珠翠,长眉细眼,满目风情。
肖语细细端详,只见她,一双俏薄的红唇,嘴角微微上翘,给稍显单调的五官平添了几许风骚。白生生的一张瓜子脸,眉间一颗朱砂痣,影影绰绰,被厚厚的香粉遮得只看见淡淡一点轮廓。
空气中辛辣的香粉味肆意挥发,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香雾之中。
肖语歉然一笑,低声问道:“你可是柳三姑?”
三姑依旧翘着兰花指若有似无拍,闻言娇笑一声,“不错,看来你还记得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失忆了还······”
“三姑你找我爹,不知何事?”肖语淡淡地打断她。
“你猜。”三姑歪着头打量她。
怎么这个村子的人都一个毛病,肖语微不可查蹙一下眉。
想自己还没和她熟到可以用这种方式讲话的地步吧?把不快藏在心底,肖语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三姑除了保媒牵线,替人家撮合良缘,还有什么事能劳动三姑亲自登门吗?”说着伸手虚引,“三姑屋里请。”
大壮娘那天的话清晰地浮上脑际,果然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姑此行的目的冠冕堂皇,肖语虽然心里老大不待见她,但不得不给足面子,以礼想让,——必定人家明面的理由是为的你好。
三姑也不客气,很自来熟无比亲热地拉着肖语的胳膊,边往屋里走边叹气道:“唉!苦命的孩子,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好人儿,怎就落得如此下场?那状元爷真是有福不会享,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咋就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作孽呀!”
肖语暗自朝天翻翻白眼,心里更加不痛快,有这么说话的么?俗话说的好,打人别打脸,说人别揭短,她的这番话,是故意表示同情讨好人呢,还是有意贬低人家,专揭人伤疤,好为顺利保媒提前作铺垫呢?
不管怎么说,肖语都万分肯定,这句话,十个人里有九个人,听了都会厌烦!
出于礼貌,肖语站在门口旁边往里让客,面上客气,心里一直腹诽。
三姑乍一进入黑洞洞的堂屋,眼睛有点不适应,进屋便努力眨眼调试视线焦距。因此一直堵着门口站着没动。肖语也不好着急催她,只好依然站在门外,在她的身后耐心等待。
好一会三姑适应了屋内光线景物,迈步斜斜朝挂着浅色布帘的西屋走去。肖语跟在后面大惊,三步并作两步跑在三姑前面,挡在她和门口之间,伸手往东屋指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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