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绩满了两生日,生活就不再像以往那么单调了。林老爷也渐渐让林绩随着他见见官客,太太也每日在处理完家务之后抽点时间给林绩启蒙。林绩前世今生都不是排斥读书讨厌学习的人,也知道做父母的最乐于见孩子努力上进,何况乎这是古代,不学四书五经怎么考学做官承继家业啊?于是一个肯学一个懂教,一本《三字经》1ooo来字,在太太的谆谆教导下,“聪慧”的林绩半个月就背完了。太太很是欣慰,等林老爷晚上回来,便对林老爷说道:“老爷瞧着成玉如何?这几天我教着他学三字经,才两生日的人儿,小半个月就背熟透了。”
林老爷听她这样讲,捋捋胡子,笑道:“我瞧着成玉也很好,这些时候且给他好好儿启蒙罢,等他三生日过了,我寻个好师傅来。”
林绩此刻在内屋描大字,古代,繁体,竖行排列,林绩快头疼死了!今天把三字经从头到尾很顺溜地背了几遍,之后就一直致力于练习握笔运笔方法,不求别的,只求明天老子能写出个“一”字!可“一”字好多笔画啊,于是林绩很努力地在一张张上好宣纸上划拉着。因林绩一直在专注着写字儿,太太恐人妨了他,便让房里的人都下去了。于是他爹回来了——嗯,林绩很认真地写着字,他没注意到。
当林绩划拉半天终于能“画”出一个歪歪斜斜的“壹”字时,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站起来伸伸手脚,这才依稀听见外头父母在说话,小下巴,只听得外屋林老爷说:“荣国府里二内兄长子听说也是肯读书上进的,前日里见了他,随口诌了题考他,也能出口成章,想必往后很有出息。”
太太应了声是,道:“老爷也觉得珠儿好么?前儿二嫂子来,提了句珠儿年后便回金陵老宅去住着复习功课,待后年试着看能不能进学,看模样我倒是很喜欢他——可惜了我没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女儿。”
林老爷摇了摇头,“便有女儿也不当这么轻率。倒不是我嘴狠,我瞧着荣宁府这些年衰颓气象渐显了,宁府老爷自不必说,好好儿的进士出身仕途官宦,偏都抛了硬要做道士当神仙去——这也罢了,好歹有个长大的哥儿承袭爵位,偏这哥儿也好不晓理,不知进取只知享乐;”顿了顿,又道:“荣府里,老太太自没话说,大内兄虽不致抛家弃爵,然却不通仕途,二内兄子过于迂腐,如今虽养了个好儿子,可也实在不能很放心。袭爵之子不入仕——不是我说,这实在不是个守成的样子。”
太太一时无言,默默怔了一回,叹道:“如今守着祖宗留下的基这么过着,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了,热闹了一辈子,倘若临了临了的,还让她瞧见子孙们不成气候,叫她心中难过,可也叫我忧心。”
林老爷笑了一笑:“毕竟还是百年世家,纵使子孙不济,不能守成,要说败落,可也还在下一辈的日子里,你的什么心呢。”
林绩听着听着,心里渐渐发毛:荣国府…宁国府…当道士的宁府老爷…胡闹的宁府大爷…不上工的荣府大老爷…板正的二老爷…大儿子珠儿…金陵老宅…我爹被人称作林大人!那我娘……kao,是贾敏么?!md林如海和贾敏的孩子不是林黛玉么?!那我谁啊我?红楼梦里没这号人呢吧!
林绩脑子里乱糟糟一时间什么想法都出来了,咬着唇欲哭无泪,我不想当灰啊老天爷!上一辈子的林绩,有着大叔腹黑的心和正太纯洁的外表,还有病弱弱的身体,不明真相地莫名穿越之后发现自己连年纪都换了,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准备努力生活以孝敬父母光宗耀祖,却被现实告知:你是书中没有出现的人物!那这辈子是灰是背景是路人甲是早死不被提及的人了么?!我不要做这种杯具人物啊!
外面,太太一笑:“是了,倘天命使荣府不好,也不是我能逆转的,我只管顾着咱们家、顾着成哥儿就好了不是么……”
一语未了,听得“咚”的一声响,太太与林老爷对视一眼,心中一慌,赶忙起身:“成玉——”
夫妻两个几步进了内室,见小林绩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省。顿时间两个人都慌了神,林海顾不得抱孙不抱子的礼仪,蹲下来一把抱起林绩,扭过头对着贾敏道:“快去叫婆子传话,叫林荣请太医来!”林荣是林府外管事,贾敏一介妇人不便管外院子,于是一总叫他管着。
当下把林绩放到正房床榻上,贾敏坐在床沿边儿上,泪珠儿都把持不住簌簌往下掉,着林绩磕起包的后脑勺,泣不成声像是对着林绩念叨,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我三十的人才得你这么一个骨,倘你一时不好了,可叫我怎么办呢!”一时又伏着他大哭,嘴里只说恨不得替了他去。林海也是眼眶微红,踱出房去,对着个婆子喝道:“怎的太医还不来?快去!再使人催去!”
少时太医随林荣进了林府,这太医姓陈名申,其家世代圣手,乃是与林府相交数代之家,当下与林海互见了礼,便随林海入了正房。贾敏等女眷早避入内室,陈太医见正房内躺着个小公子,便知乃是林海之子。当即正色坐定,仔细了一回脉,乃说道:“林公不必太过忧虑,小哥儿不过心中一时郁结于心,血气上来,昏厥过去,很不必太担忧。”知道这是林府唯一嫡出之子,命脉所在,寻出脉象便宽慰了林海几句,随即笔走游龙,写出一服药,嘱咐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林海与贾敏听见陈太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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