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后十五日,斗指辰,为谷雨,三月中,言雨生百谷清净明洁也。”
“湘茗,湘茗。。。。。。”我默不作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滋味。有声音在辩驳说,“底下人的想法没准姐姐真是不知道呢?她有那么多事务要忙,偶尔疏忽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怎么可能,正如潇笛潇笙不会瞒着我一般,湘茗湘琴一样不会背着姐姐做小动作,姐姐至少是默许了。瞧,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如此,一回茶而已,也值得有人拿此大作主张。”即使我竭力摇头忽略,到底心底刺痛,红了眼圈。
记得三四岁的时候淘气,爬上假山上结果怎么也下不来,又是怕高又是不安,哭的不成样子,是姐姐在下面不断安慰我,伸出双手向我保证怎么也不会摔着我,这才鼓足勇气跳了下来,姐妹两摔做一团,我的确是没伤着,姐姐因为接我时太用力,连着四五天都用不了针线,更不用说弹琴了。
事后那些嬷嬷丫鬟很多被额娘打发了出去,而没被打发的也很是挨了几板子。我和姐姐都挨了训诫,额娘气我不顾劝告,执意要玩耍;而姐姐呢,则是碰上我的事情就一下子方寸大乱,完全想不起院子里还有会武的护卫,可以接住我。我和姐姐在底下乖乖听训,不时对视一眼,额娘看着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那时候我曾经以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姐姐都不会伤害到我,我们是那样的亲近,骨血相融。只是,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变了味呢?
“小主,您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进膳了?”潇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回过神来,自嘲地一笑,清清嗓,“潇笙,服侍我洗漱一下,让膳房稍后就摆膳吧。”
“是,”她利落地应下,转身出门去使唤人传膳的传膳,送水的送水,我听着她和潇笛的声音,到底是平静了下来。
毕竟姐姐即使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到底只是一回茶叶而已,并不曾真正伤害到我,如果真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她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一直都知道,别看姐姐从小一副娇弱温婉的模样,却比任何人都有心思。论起手段来,我们这一房的姑娘都及不上她。不然她是怎么一进就封了贵妃,还能在众人窥伺下荣宠不减地活到现在。如果只说是靠皇恩浩荡,我是万万不肯相信的。
只拿荣妃做例子就知道了,她早期多么受宠,一连生了好几个皇嗣,可惜有这宠爱,没有对应的手腕。小皇子大多夭折了,而皇女也被先皇后抱走。而当今皇上也是明君,不会允许后有什么太失了格的事情发生,饶是这么着,也有这么多私事发生。这后的暗涌与血腥,便可隐隐窥见。
这回的事,更多的是一个提醒,后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简单,只一个小小纰漏,看似顺理成章,背后都有人在推动设计。文贵人那事只是一个前奏罢了,这中间只能说是小儿科,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所以然来,可惜我还曾为此很是沾沾自喜过一会。到底是我过于天真了。
它同时也是一个小小的测试,看我是不是有足够的敏感与手腕,能不能查到背后的事,进而猜想到什么,最后也看我对这件事的处理手段。测试我够不够格能撑起佟家的船,在后为佟家代言,遇到事情能不能找出源头并解决了。若我只是一味的指望着她的庇护,这一生她都不会指望我能有什么出息,像额娘所说的那般,只图个安全罢了。好在我到底是猜到了这一层,希望我的回答她还满意。
果然,再晚一点的时候,承乾里的湘琴亲自来给我送了东西,听潇笛说我身子不适,懒怠动弹,她也没表现的意外,关切地询问了我几句,便放下东西回去复命去了。
我打开那个食盒,里面有两样东西,一碗是我喜欢的豌豆黄,另有一只小妆屉,小小的样式很是致,图样是灵芝与莲花,我挑开盖子,石榴红的内衬上赫然是华顶云雾的茶叶。看这份量,承乾里的那种茶叶大半都在我这里了。
合上盖子,我无声叹息。姐姐的用意我已是明白了,但是,到底有细细的刺在心底,它是那般的深,我无力将它拔出。看来,我们到底回不到那般全心全意地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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