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心想你的名字里虽然有个凤字,但你……不是只锦鸡吗?
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他接着想到阴凤如果真的愿意舍一根本命羽,那便要折损千年修行,难怪它先前会提醒真人记得曾经的承诺。
马车离开地缝,向着荒原东面而去,骨笛声再次响起,不再凄清,明显喜悦了很多。
阴凤蹲在车顶,数丈长的尾羽手在后面,就像马车长了一个辫子,正在随风飞扬。
它略有些尖厉的声音也在风里不停飞着。
“真人,这件事情您得说话啊。”
“小四被关进了隐峰,掌门之位若是让元骑鲸得了,那该怎么办?”
“元骑鲸那个家伙与掌门真人可不同,他是真想您死的。”
“隔代指认怎么了?门规里写着不让吗?”
……
……
元骑鲸当然想太平真人死,原因很简单,青山门规三百多条,除了淫亵之类的条款,其余的基本上都被他师父破过。
所以当井九抱着初子剑去悬铃宗、满大陆闲逛的时候,他完全不在意通天大物的尊严,像个保镖一样跟着。
问题是太平真人也很了解他,哪怕明知道初子剑的重要性也不现身,他没有办法,只好折回青山。
青山虽远,他有三尺剑,比柳词方便很多。
井九进了朝歌城,来到那条小巷里,忽然停下脚步。
阿大从袖子里钻了出来,顺着手臂爬到他的肩上。
前面便是井宅,想着要给井九留些面子,它没有上头。
它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心想这是怎么了?近乡情怯这种事情可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井九静静看着那扇门,视线已经穿过,落在花厅里。
那一家人正在吃饭。井商的眼角多了些皱纹,井父更是已经垂垂老矣,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井商媳妇与岑诗正在分菜,井梨在旁低声说着什么,其乐融融的样子。
井九推门而入,走到花厅里,把众人吓了一跳。
井商起身相迎,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直接去书房,没料到井九竟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井梨赶紧搬了座椅放在首位,井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岑诗满脸喜色地递上一杯茶。
她已经不是宰相家最受宠的七小姐,而是井家的儿媳妇。
为这件事情她特别感激井九,自然想让小叔看到自己的贤惠。
井九喝了一口,发现就像三年前那样茶还是冷的,说道:“盛碗汤。”
井梨会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了媳妇一眼,发现她竟是毫无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喝完一碗汤,井九便起身去了书房。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想着自己今后很多年都不会离开青山,这就算是告别。
这次他没有召唤鹿国公过来,而是自己通过地道去了隔壁的国公府。
鹿国公的卧室里没有人,院子里那个专门负责听声音的退伍老兵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这是井九第一次来鹿国公府,四处看了看,视线落在花架上的那件名贵瓷器上。
他不知道这件瓷器是什么窑的,但想着鹿国公曾经说过的话,能摆在这里就必然极名贵。
他拿起那件瓷器,扔到地上摔碎。
可能越名贵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越是悦耳,传的越远?
很快,鹿国公便来到了卧室里。
井九看了他一眼,确认还能活好些年,觉得不错。
鹿国公赶紧下跪请安,问他此次来朝歌城做什么。
井九说道:“安排一下,夜里进宫。”
还是那个理由,他觉得自己今后很难再离开青山,有些事情总要交待一下。
……
……
神皇独宠胡贵妃多年,却一直没有把她立成皇后,在朝野间有很多猜想。其实就是神皇觉得为这事与文臣们扯官司,实在是很不划算的事,而且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神皇其实也是很愿意偷偷懒的。
现在皇宫里已经没有什么妃子,当个没下属的皇后对胡贵妃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而说到吸引力这种事情……她这几年很注意自己的仪容打扮,衣着很是保守,却不知道裹的太紧,反而更能衬出媚意。那是天生的媚意,怎么掩得住?
“先生,好久不见。”她对着顾清行了一礼。
顾清微微侧身,说道:“娘娘不必多礼。”
他一直住在最偏远的房间里,与胡贵妃的寝宫隔得最远,不管是避嫌也好,还是何事也好,总之平时除了教书传剑,他从来不会踏进胡贵妃的寝宫一步,倒是太子景尧去他那边很勤,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
二人倒真的是有好些天未曾朝面了,也就是这么一句简短对话,便各自沉默。
景尧没有察觉什么,想着就要见到师祖,他现在有些紧张。
不管是在修行界,还是凡间,他那位师祖的名气都太大。
现在甚至传闻他是景阳真人的私生子。
景尧怎么能不紧张?
鹿国公带着井九走进殿里,胡贵妃赶紧带着景尧拜倒行礼。
井九没有理她,看了景尧一眼,发现这孩子进境普通,但修行还算勤勉,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顾清在旁边很欣慰。
井九取出初子剑递给景尧,说道:“好好用。”
顾清认出这把剑的来历,不禁有些吃惊,心想这剑只怕能排进世间前三,您就这么给了这孩子?
景尧哪里懂这个,老老实实地双手接过。
井九接着对顾清说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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