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桑青被噎着了。可悲的是,竟然是被自己的唾沫给噎着了。
她正待反驳,未来得及开口便是猛烈咳嗽一阵。寂静的夜里,咳嗽那短促的声音终于招致外间莲舟的问候:“小姐,你没事吧?”
桑皓拉了桑青一把,将她老实安置在床上,手指点着她的唇,道:“嗟,她平时也不耳聪目明的,怎么你咳嗽了就醒了……”笑容直达眼际,痞子似的。好像他抓住了桑青的把柄。
桑青攥紧他的领子:“你还不快走!”
“真是无情啊……”
推开窗子,身影迅速掩映在月色中,莲舟恰好推开门,探头问:“可要吃些东西垫垫?”
“没的事,我又不是饿。”桑青轻舒一口气,暗叹幸好。
莲舟走近,为她整理整理被褥,轻拍道:“小姐还是小心些,三公子没那么简单。”这话让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清楚,只有我一个是傻子。
“啊,怎么窗户开了?风吹出病来就不好了。”莲舟自言自语,一边关上了桑皓为走脱打开的窗户,出去歇息了。
桑青静静地把自己蒙在被里,心里怅然若失。有了莲舟这一打岔,才暂时缓下了自己的惊恐。
似乎,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是了,桑皓问我喜不喜欢他。
怎么会这么问?我们,是兄妹啊。
心里打乱,想的迷迷糊糊何时睡着她都不知。
这一日,郁大娘忽然变得兢兢业业。一早,莲舟端了稀饭进屋时都忍不住奇怪道:“大娘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什么?”
“小姐,大娘她今日亲自去弄的早点,你说奇怪不奇怪?”莲舟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样子。
果然奇怪,往日里不过午时还真难得见着她:“昨夜没去赌钱吃酒?”
“没呢,这才更怪。”莲舟说,“昨夜我分明见到牙婆来招呼她的。兴许是因为那回事……”她越说越低,渐渐让我听不清,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什么事?”
“前几日听人说明家会来人做客。”
“明家?……哪个明家?”桑青一听,问得更细,心里隐约猜到了但仍按耐住,希望从莲舟口中听到确认。
莲舟一副不解的模样:“世上还有寻常姓明的人家吗?小姐问的可真是绝了!”她说着,“弄花你脸的剑就是那家人造的!”
桑青心里确实了自己的答案。
“小姐……”莲舟欲言又止。
桑青狐疑地看向她:“怎么了?”
“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她诧异:“不就是来了人拜访嘛,有什么热闹可凑。”知道是人,除了出身来历,也就没特别之处了。想不到莲舟还有看热闹的癖好。
莲舟见她拒绝,脸色旋即显得有些黯然。桑青转念一想,她进府要是跟了三少,即便是受了其他几个受宠侍从的欺负,也不会比跟自己做事辛苦。要是跟的是别的院子里的主事,场面也不会少见,这点热闹算什么稀奇?
心下一软,桑青温言道:“来了贵客,说不准前面缺人手,你去看看,要是能帮把手就去帮个忙。想见识见识明家的风采也容易。”
莲舟答应得快,小跑着走了。惹来进屋请安的郁大娘一阵好骂。
郁大娘发现桑青在看书,对着她念叨:“小姐,你脸上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躺在屋里时日久,对出外兴趣不浓,桑青瞄了她一眼,翻过一页书继续低头读。
“前两日风大,小姐背上还疼吗?”一句说完又接上一句,郁大娘仍想小姐有回馈。
桑青当下可以确定她没话找话:“大娘有事?”书册搁下,望着她。
也许是她转变的太快,郁大娘忽然哽住,但很快说道:“今天会来些人,我想小姐也应出去见见……”
桑青打断她:“大娘,我背上痛。”她觉得不必去赶这个热闹,得不偿失。
郁大娘急忙劝说:“都大半个月了,当时行刑的小厮手下留了情,小姐你可别敷衍我。”
桑青是事后知道郁大娘也在其中上下打点过,对她这番很是感激,不忍驳了她的面子:“那些人又不是来见我的,我去或不去,有什么紧要?”
“小姐,你怎么那么不知为自己筹谋?!”郁大娘的语气忽地急切,硬是吓了人一跳。“我们做下人的跟了谁没什么要紧,可是小姐难道一辈子就想这么过?等到岁数大了,还是窝在院子里一个人?”
大娘的话,刺进了桑青已平静下来的心,她的心被刺痛了下。
将来的事她怎么没想过?正因为想得多,所以知道再怎样也没用,不如作罢,什么都不理。
“不就是出去见见客嘛,大娘又在说些有的没的。”桑青的声音冷下去,变硬了。“去见了明家的客人,我又能如何?”
郁大娘惊讶,立即知道:“原来小姐已经知道,莲舟这丫头嘴真是没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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