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夫人的时候,吕世媛意外地发现,这个女人其实很美,看样子,也就三十二三岁年纪,毛妈妈说过的,大夫人已经三十七岁了,看来她平日里保养得宜。
只看到大夫人一个人坐在堂上,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妈子,一脸的横,衬得大夫人愈加的貌美如花。
芝兰只跟着她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吕世媛明白,这段路,无论长短,都要靠她自己走下去,就如以后的人生,身边没有任何依靠,她只有靠自己。
吕世媛低眉顺眼的走到大夫人面前,盈盈拜倒:“奴婢吕世媛见过大夫人。”
按照规矩,她应该口称妾身而非奴婢,大夫人一怔,淡淡道:“抬起头来。”
吕世媛缓缓抬起头,大夫人的脸色立即变了,这个女子淡妆素服,杏眼桃腮,袅袅婷婷,气度高洁,俨然如大家闺秀一般。
大夫人咬了咬牙,怪不得老爷对她提出的一应条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原来,这个女子的美貌,犹在她的大女儿之上。
“夫人,这个女子,一股狐媚子味儿……”她身边的杨妈妈轻声说道。
吕世媛隐隐约约的听见杨妈妈在说,让大夫人一定提防自己之类的话,有时候,主子不可怕,主子身边出主意的狗奴才,才最恨人。
“夫人,奴婢有话想和夫人单独说一说,不知夫人可否同意?”吕世媛毫不畏惧的说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原以为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高老爷,她之前想的千百条计策,已然失效了。
大夫人很是犹豫,杨妈妈不知跟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大夫人咬了咬牙。
吕世媛再次道个万福,“夫人,您听了奴婢这一席话,定然不会后悔给奴婢的这个机会。”
她一次次口称奴婢,谦恭到底,大夫人下了决心,站起身道:“你跟我来。”
东窗有个人影闪过,吕世媛心中了然,原来是高老爷躲在一旁,所以,大夫人才回带着她离开。
两人来至西厢房,大夫人坐下,淡淡道:“别跪着了,有话直说吧。”
吕世媛鼓起勇气说道:“夫人,奴婢不想做妾,还请夫人成全。”
“你不想做妾?莫非是想要做夫人么?”大夫人一阵冷笑。
吕世媛说道:“夫人,奴婢想跟着大夫人,而且,奴婢知道,老爷纳妾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子嗣,若是夫人愿意相信奴婢,就让奴婢把话说完。”吕世媛飞快地说着,她怕大夫人打断她,甚至不相信她,此次机会难得,她不想轻易放弃。
看到大夫人心有所动的模样,吕世媛接着说道:“夫人想是知道家父的,家父一向耿直,不愿为大户人家诊脉医治,但为了奴婢,家父一定会改变主意,请夫人给奴婢一年的时间,最多一年,奴婢一定会让夫人身怀有孕……”
“我这个年纪,还能行吗?”显然,大夫人已经完全动心了,嫡子和庶子,差别太大了。
“夫人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吧?”看到大夫人脸上有了笑容,吕世媛奉承道。
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你这丫头,真会说话,我哪里还有三十出头,今年都三十七岁了。”她的称呼一下子亲近起来,吕世媛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十之八九成了。
“夫人一点都不像三十七岁的。”吕世媛的言语更加的诚挚,“夫人若是相信奴婢,奴婢愿意……”
“慢着,若是一年内我没有怀上子嗣呢?”
“奴婢任由夫人处置。”吕世媛斩钉截铁的说道。
夫人站了起来,走到吕世媛面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后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合我的心思,不过,我可不能把你放在身边,老爷的为人,我可最是清楚不过了,若是你真心不想做妾,我就把你放在大小姐身边,做个贴身丫鬟,你看如何?”
“奴婢多谢夫人成全,只是奴婢还有话说。”
“但说无妨。”
“夫人若是身怀有孕,而家父也凑起了银两,可否请夫人放了奴婢,与家人团聚?”
大夫人笑起来,“若是我能有孕,你就是我高家的福星,到时候,不用你爹娘出一两银子,我会还你一个自由。”
吕世媛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谢夫人成全,奴婢以后就是夫人的人。”有谁知道,吕世媛心中在滴血,她本是一个千金小姐,除了家中长辈,从来没有向人下跪过,如今,成了谁都可以驱使打骂的奴婢,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她无从知晓。
两人再次回到厅堂,大夫人说道:“老爷,出来吧。”
高老爷喜滋滋的跨步进来,大夫人瞟了一眼高老爷,哼了一声,“老爷,您今天恐怕是高兴不起来了。”
高老爷的胡子翘了翘,讨好的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这丫头,我已经决定送给女儿做贴身丫鬟了,老爷以后莫要肖想了。”
这句话,不啻是惊天霹雳,高老爷虽然惧内,还是忍不住发怒了,“夫人,这丫头是我们花了一百五十两纹银买来的,一百五十两,可以给莺娘买几个丫鬟了!”
大夫人一拍桌子,“老爷,我说话不算数吗?”
高老爷哆嗦了一下。
大夫人冷笑道:“老爷都被罢官了,还是如此贪财吝啬,若是你不被狐媚子挑唆,怎么会被罢官,一百五十两银子又怎么样?只要我愿意,三百两银子买个丫鬟也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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