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睁开眼,见头顶太阳热情四,树梢上活泼的麻雀和不知名的彩翅鸟儿叽叽喳喳,偶尔扑下地面啄食,一群鸽子当空飞过,“嗡嗡”声带着奇特的震动。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医生呢?护士呢?陪护呢?ok,你们都在忙,那请问,床呢?床在哪边!为什么他这个病人会幕天席地躺在沙堆上!
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不是没脑子,愤怒只是瞬间的事情,转念就被强压了下来。事情有些不对,观察着周围环境,王泽对自己说。
他记得,那天是他30整寿,家里非要大办,就包了酒店两层,远的近的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王泽面上的朋友更多,想着怎么都是应酬,也干脆全请了。中午晚上加起来近百桌的客人引得所里人打趣,领导生日这般排场,以后结婚还得了,不过最惨的是咱的口袋,随份子随不起啊老大。
王泽听了只是笑着举杯,心里却暗暗嘀咕,要等我结婚,猴年马月不至于,但也得等老人家能接受男媳妇儿才成,遥遥无期……看来以后生日都得大办,让这群鬼叫的多出点血,把婚宴,孩子满月百日之类的补上才成。
结果没等他有机会再办一次,就在送客的时候,被一个车子开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酒后驾车的混蛋给撞了,还是在酒店门口!
耳边惊呼,尖叫,痛哭,怒斥,咆哮,纷纷杂杂,却阻止不了王泽意识的沉沦,昏迷前,王泽很恨地想着,酒后驾车还撞了老子,等着,甭管你哪路大神,等爷醒了,一定让你好看,不告你个倾家荡产,判你个二十年,我就不姓王,妈的,真当爷这么多年知名律师是白混的!
可是现在,身下一堆沙子,树上几只笨鸟,听远处轰轰声,再瞧不远处星罗密布的一个个沙堆石堆,分明是个工地。
把重伤人士往工地扔?难道是那撞了人的醉鬼想要毁尸灭迹?当酒店门口那么多人是瞎的?当他那群朋友是假的!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没人来得及阻止,你好歹也选个荒凉点的,听听,前面工人的呼喝声,哪里是理想的抛尸地点?
太阳开始西斜,云也多了起来,不知会不会下雨。既然这么久都没人来收拾他,那他应该是安全的了?不管怎么回事儿,先回去再说。放松了心神,王泽尝试起身,刚刚他就发现,虽身上有些痛,却似乎不是受伤的缘故,更像是睡硬床睡久了引起的骨头酸痛。
难道昏迷前腹间的剧痛是他幻想出来的?那车虽是刚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速度却一点不慢,能把栏杆撞飞,然后把他撞飞,能慢吗?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昏迷了很久,久到身上伤势都愈合了。可既然都痊愈了,又为什么会被扔到外面?还是他被扔这边不是一天两天了,伤口是自愈的?囧,这得多强悍的愈合再生能力才能做到啊……
还有,那这期间家里人有没有来找过自己?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所以他必须赶紧回去,王泽甩了甩头,直起身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家远不远,被扔出来的时候皮夹有没有带上……希望出去就能打到车。一身沙子,痒的要死,估计是被蚂蚁之类的小虫子咬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王泽不曾看到,淡蓝天际,一道星光拖着长长曳尾疾闪而来,待他被耀眼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时,已躲闪不及。脑中一痛,刚恢复了些力气的王泽又昏了过去。
刺目光芒在击中人后迅速暗了下来,细看之下,砸中王泽的是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通体莹润,不见瑕疵,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闪着微光。光芒彻底黯下后,融成一滩体,牛般的色泽,如有意识般,滑向旁边的王泽。
体很粘稠,被抽成无数细丝,一点点包裹住昏迷中的王泽,看似很慢,实则极快,转眼间,沙堆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茧中光线忽明忽暗,似乎是里面的人在激烈地动着,呻|吟声嘶吼声透过茧壁,若有似无地传来,惨烈的挣扎带的整个茧都颤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巨型蚕茧安静了下来,茧壁逐渐透明,内里情景逐渐清晰,最终看似坚硬的茧壁如同软纱般落到王泽身上,以眼可见的速度融入王泽体内。
整个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却自始至终不曾有人发现,就如同周围打上了无形结界一般……
再次醒来,天边的火烧云燃得正烈,忆起刚刚莫名的梦境,王泽不由胆寒,痛,太痛了,那种感觉好像把自己劈成一块块,挤干揉碎,再一片片缝起来……粉身碎骨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最近撞了什么邪,先是被车撞,然后被扔到这陌生的地方,准备回去,又被个东西砸晕,还做了那么可怕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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