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院真心算不上多豪奢,别说没地龙取暖,连火盆都不多,但如今严世蕃脑门上全是汗。
“娘的咧!”严世蕃擦擦汗,来来回回挑了一张牌拿在手上,眼睛不停在面前牌池里扫来扫去,“不会这么巧吧?!”
“说不好,说不好!”唐汝楫舔舔嘴唇。
白启常现在完全没了卑躬屈膝的模样,不停催促道:“快出,快出!”
“东楼兄,他肯定上听了。”钱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放心吧,我保证他胡不了!”
“你保证?”严世蕃狐疑的很,“你知道我手里什么牌?”
“八九不离十吧。”
“也未必是他,老唐也上听了,手上就一张牌……”
“放心,他也胡不了。”钱渊又是一个哈欠,牢骚道:“东楼兄,出张牌别跟女子小脚似的扭扭捏捏啊!”
实在不是严世蕃扭捏,今天输的太惨了,旁边桌上堆着的银子全都是他一人输的,一输三赢,太丢人了。
又擦了把汗,严世蕃咬着牙将手中牌拍在桌上,“五万!”
“胡!”上家的白启常利索的推倒,“这算……单吊?”
“不算,不算,手上只剩一张才算单吊!”唐汝楫将手中的五万露出来,“这才算单吊。”
白启常如丧考妣,好不容易胡了把还被人抢胡,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严世蕃狠狠瞪着钱渊,你就是这么保证的!?
钱渊打了第三个哈欠,将面前的牌推倒,取过五万叠在上面,“清一色,一条龙,嗯嗯,还有中心五,抢胡也得算上……哎哎,拿个算盘来!”
白启常和唐汝楫都傻了眼,他们现在还维持在屁胡的层次上呢。
噼里啪啦算了下,钱渊冲着严世蕃拱拱手,“东楼兄,钱某人说到做到!”
“怎么了?难道不是?”
“没让他们俩胡呢,但没说自己不胡啊……等这张五万等的好苦!”
严世蕃都被气笑了,哗啦一下推倒牌,“再来,再来!”
“不行了,不行了。”钱渊摇摇头,“困得不行,眼皮子都翻不起来……”
严世蕃这下显露出强横的性格特点了,死拖硬拽着不让钱渊走人,非要继续打下去不可。
白启常和唐汝楫也在一旁凑趣,呃,他们之前还赢了点,这一把就输光了。
钱渊是直接将后世的麻将原样搬过来的,呃,是上海麻将,胡单门的那种,规矩基本没怎么改,饶是明朝也有叶子戏、马吊之类的麻将原型,但如何能后世彻底成型的麻将相提并论。
实话实说,麻将水平高低和智商真心没有太大关系。
但钱渊前世下海后在上海经商,陪着领导打了多少麻将,水平真的不低……低的话,送钱都送不出去!
已经是手下留情了,非要挨宰是吧?
钱渊也懒得再说什么,去弄了个冷毛巾清醒清醒,接下来……严世蕃等三人面如土色。
“碰碰胡!”
“自摸……清一色,算钱!”
“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张牌……这叫海底捞月,去把册子拿来,早就写上了的!”
“这叫杠上开花,再加上一条混龙,算盘呢?”
旁边桌上的银子越堆越高,钱渊估摸着再打一个月,修园子的钱都够了!
哎,钱渊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自个儿真不是什么好人啊,如李默、徐阶、聂豹这种史书上的名臣贤相都处不好,反而和严世蕃、赵文华、唐汝楫这种货色打得火热,也不知道以后史书上怎么描绘自己。
但没办法,钱渊找到了前世和狐朋狗友喝酒搓麻撸串的感觉……
一直到月亮老高,严世蕃终于沮丧的决定结束牌局,再打下去也就是个输,还不如钻研钻研,过几日再找这厮的麻烦。
这天晚上,钱渊收获颇丰,但他可能太低估自己的存在感了。
从钱渊走入严府别院的那刻开始,很多人就在等待,好嘛,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七个时辰才出来,面带笑意,嗯嗯,来的时候没马车,回程多了架马车……废话,那么多银子难道全靠手搬肩扛啊?
徐阶在书房里皱眉苦思,多年前和钱铮之间的不愉快是不是有机会缓解,毕竟钱铮离京多年,当年夏言旧部早就雨打风吹去,聂豹也已经致仕,其实自己和钱铮已经没有了冲突的必要。
严嵩……严世蕃……钱渊……七个时辰……
徐阶微微抬头看向面前正在给自己烹茶的女儿。
和徐阶不同,吏部天官李默正暴跳如雷,书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甚至自己手上都被破裂的瓷片划出一道口子。
如果说之前钱渊入西苑,嘉靖帝否决曹邦辅,之间的逻辑关系还只是猜测,但现在李默可以肯定,钱渊必然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不然严世蕃那等狂傲之徒为何会和钱渊长谈七个时辰,难道是惺惺相惜?肯定是臭味相投!
李默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琢磨,记得这厮的叔父很快就要入京了,这厮明年还要会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钱渊也没想到,国粹的威力如此之大……
唯一知道真相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他忍俊不禁的看着手中的书册,回头问道:“真的打了六个多时辰?”
“真的。”下属恭敬弯腰道:“连晚饭都误了,只吃了几块点心充饥。”
“有意思,有意思。”陆炳挥手斥退下属,起身走到一旁的桌案上翻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份册子,这是南京锦衣卫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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