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从鼻子里很不满的轻轻哼了一声,接着把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
“谢终南你是我见过最不有趣的人了,”
“但是没办法,你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所以啊,”
“就算只是冲着你的这张脸,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一直陪着你,至少,这三年得监督你把饭吃好。”
接着步凡就猛然把手垂放在两边,手背却恰好擦过谢终南放在一旁的手。床不大,也就刚刚够她们两个人躺在这上面,要是换个宽点的男x_i,ng来的话,床上可能还能睡下一只泰迪。
她的手背轻轻的贴在谢终南的手背旁边,寒气顺着她的手背往上流。明明这屋子里面暖气开得那么足,可是谢终南的手还是这么冰凉。她妈妈给步凡说过这是体寒贫血,就是血液不够流通,才会手脚冰凉。
那谢终南的血得有多么的少,才会在这样温暖的房间里面手都这么凉呢。
她碰着那阵冰凉,只觉得很舒服,像玉一样的舒服,软软的滑滑的,可是这样冰凉的人躺在她的旁边,步凡却觉得心里面一阵燥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脏轻轻的挠,接着就想到了谢终南,然后又出现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画面。
步凡觉得自己躺在谢终南旁边想这些有点恶心,心里有点难受,就在她准备起身去窗口透透气的时候,谢终南在旁边轻声开口,
“步凡,你不要一直,”
谢终南转头盯着步凡的眼睛,看得步凡心里一阵发憷,只因为谢终南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得让步凡难过得想哭。
她转头,眼中带着不解的疑惑,继续听着谢终南往下说,
“一直陪着我。”
步凡刚想出口反驳,却被谢终南一下打断了,
“我是,深渊。”
“你是,天空。”
“陪着我,会暗,会难过。”
步凡看着谢终南的眼睛里一下闪过一丝惊恐,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
“胡说,谢终南你胡说。”
“我就是一条小河沟,流了太久才看到大海一样的你,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好看的大海存在。谢终南你听我说,我真的就想这三年都当你的同桌,要是可以我大学还想当你的同桌,你不是也答应了会和我一直当同桌的吗?谢终南你不是深渊,真的不是。”
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比做成深渊?这个人还是谢终南,在这个人人把自己看成小太阳一样温暖的年纪,环境之下,那么美好的谢终南却把自己比作成丑陋不见底的深渊。
谢终南看着她笑了笑,
“步凡,”
步凡看着她,谢终南还是笑得那么好看,那个酒窝深深的印在她脸上,可她说的话却让步凡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冻结,
“离我远一点。”
她的手背还是和谢终南的贴在一块,还是那么冰凉。她的手,她的话,全都扑灭了她自己心里的燥热。那些感觉像是嗖的一声就被吹到了很远以外,或许真的该放弃了,她再也走不动了。
步凡没再说话,大大的眼睛看着那片天空,大概要隔很久很久才会眨一次。
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句‘离我远一点。’讽刺过头了吧,她拼尽全力才离谢终南近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却被一句离我远一点给彻底打散了。
可能人的难能可贵之处就是在于死到临头之时还会伸手去抓一抓那残存的希望,这种叫做意念的东西,深深刻入步凡的骨髓。若是有一天她真的选择到了放弃谢终南这条路,那么肯定就是她已经死掉了。
“谢终南。”
步凡还是看着天花板,已经不敢回头去看谢终南那双比戾气更为可怕的带着绝望的双眼,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像是平常的那样的语调,想让自己和谢终南都认为,刚才的那句都是玩笑话。
谢终南没有再转头,也没有挑眉,也没有说那句带着疑问的嗯。步凡才不管她有没有回答,继续往下自顾自的说话,
“谢终南,让我离开你,除非我死。”
这是一句录音下来别人听了都得笑的小学生非主流语录,可是步凡今天才发现这句话说不定是小学生的某位颇有文采的哥哥姐姐所感而发,因为真的能够恰到好处的表达出她现在想说的话来。
“我讲真的,说这句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我受过的这么多年高等教育,我是认真的,我说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步凡对自己说过了,对我家里的每一个毛绒玩具都发过誓了,只要你谢终南还在我旁边一天,我就绝对不会逃开你。”
“我管你是深渊还是天空,我都这么说定了。”
不管现在谢终南会不会起身给她一拳把她打到骨折,她都这么说定了。
良久,步凡听到谢终南口中长长叹出一口气,她才彻底安稳了下来。这是谢终南同意了,上次她缠着谢终南陪着她和俞瑶去逛街的时候,游说了三节课之后的谢终南还是这样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一代女神沦落到了给她俩提包接衣。
步凡突然咧嘴笑了,她脑袋往谢终南那边靠了靠,又往她肩膀上轻轻偏了偏头,不过她没敢靠上去,给她多少胆子都不敢。
可她想让天上的星星看见这一幕,希望近视的星星能够以为她正靠着谢终南的肩膀看着它们。
39、
过了一会儿,步凡的余光瞟到谢终南好像把眼睛给闭上了,她回头去看谢终南,就像是学校里面谢终南睡觉的时候她转头偷看时候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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