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很平静,却又很雀跃,就像是……很满足,满足得要溢出来,却又像手中托起的水团子一样,饱和了以后就成了一个美丽的整体。
戈德里克没有动,他也没有动,动作的是时间,是吹拂过的微风和阳光,和胸腔内愈演愈烈的心跳。开始还是凝视着那个透明的水球,到后来,不知不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就不小心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那双低低垂下的蓝眸子还能看到漂亮的睫毛,轻轻颤动;从鼻梁往下,微微鼓起的面颊,再到扬起的唇,视线居然……就胶着在了上面。明明是最熟悉不过的棱角,是因为心情不同了,连带着凝视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否则为什么……明明自诩多冷傲自持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觉得呼吸都泛着酥|痒呢?
你完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心里苦笑一声,可喝了蜜糖的感觉还是一点一点往脑袋里钻。视线放上去的地方啊……就和被挠了痒痒一样,悸得他一阵阵要发抖般不能自制地战栗,又轻微,小到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可就是……痒。
怎么办呢,臭小子?我可真是跳到你的坑里……出不去了啊。
“……再这样继续看着我,这水就要全洒了。”
轻快的声音跑进耳朵里,下意识眨了眨眼,眼睛里的柔软唇瓣就换成了美丽的蓝眼睛,萨拉查这才惊觉另一个人早就抬起了头来。当然,戈德里克毕竟不是木头,给这样的视线看着,当然不可能毫无察觉。他挥挥手,把水球放回河里,语调一听,还带了点挪揄:“我知道我的魅力无人能挡,但再这样看下去,估计明天我们也到不了迪恩边界啦。”
萨拉查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率先站起身来:“好。”
其实算是带了点被抓包的羞赧,但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他面对的是他喜欢的人,说到底,就算他再怎么狂傲睥睨地让所有人对其顶礼膜拜,骨子里也还有身为人的七情六欲。他并非禁欲者,他只是沉沦于爱情。
但他只是自顾自向前走了,没有回头,所以他暂时不会知道自己背对着什么。
金发巫师在他身后,神色带了点迷茫和困惑,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是缱绻于某夜惊醒后薄凉的余温。但很快,这样的迷茫被另一种神色所取代,要是走在他身前的那个人回头,就能看到一张在金发掩映下微微发红的脸颊。就连顺势收回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了拳,像是想要留住上面存在过的,踢踏舞般点过手掌的触感和温度。
你说,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作为旁观者自然是不知道的,格兰芬多本质也善于伪装,只一抹笑容,就能让回过身来的萨拉查察觉不出端倪。然后他们上马,疾驰,将剩余的热情挥洒在太阳西下的步伐里。旅途仍在继续,甚至才刚刚开始;等待着他们的,将是迪恩森林边界迷人而神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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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差不多到了迪恩森林了。”
罗伊娜端起浅底色茶杯,啜饮了一口,注视着黄色火球从地平线上露出的半张脸。因为在塔楼顶,恰好能将景色一览无余,也让她整个人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
“如果是按戈德里克描述的路线,他们应该到了边界。”赫尔加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去,温和地笑了笑:“如果你想找他,可以试试那个新的魔法阵。”
“为了那个死男人浪费我一块紫水晶?我才不干。”另一个人浅哼一声,又喝了一小口茶:“何况他不是说,会用凤凰保持联络,我们只要等待就好。”
赫尔加笑起来:“的确是这样。”
塔楼顶风还是有些大,即使用了魔咒,不会感觉到凉意,可风的力度仍旧有些瘆人。
是时候回房间了,晚餐时间要到了。赫尔加这样想着,出声询问:“娜娜,喝完了吗?”
“嗯,我帮你收起来。”
两人站起身,几个轻巧的小魔法,桌椅连带茶具就消失了,倒显得塔楼顶空旷。
望着快要完全沉入地平线以下的夕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收拾了东西,步子却没迈出来。
“虽然我希望戈德里克尽快回来,但他确实需要放松一下。”罗伊娜突然开口:“最近事情不算少,斯莱特林又那个样子,他实在是忙得够呛。”
“我也是这样想的。”
赫尔加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他……还没有出来?”
“一下课就把自己关在地窖里,我去喊,只说自己在熬魔药。”罗伊娜耸肩:“熬魔药就算了,有必要把门口那只蛇怪也赶跑吗?连个传话的都没有,我又不好进去,只好用了点魔法。”
她当然不知道这事儿是萨拉查干的,而斯莱特林怒气冲冲地回到地窖,发现蛇怪没影了,就索性直接把门封死了,正好没人打扰,他也乐得清静。
……
“或许……”赫尔加揣摩:“这说明他很在意戈德里克?”
“在意?”
罗伊娜没好气地撇嘴:“真不知道这样的在意,戈德里克是不是消受得起。”
☆、章十八.第一夜
寂静的光辉平铺的那一刻,地上每一个坎坷都被映得灿烂,似乎黄昏是世界最为落寞的时刻,比黑夜还要透出苍凉。例如那些苍黑的山毛榉,它们本该有着翠绿的颜色,只是临近了酷寒的冬日,落叶纷飞了,只剩为数不多的残叶倾吐着寂寥。
枝桠与树叶散发着枯死和腐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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