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进京的都是崔先生,他是北方生人,熟悉官话,遇上查船的官差也都对付的过去。”
小少爷听了这话,淡淡一哂:“官差查的紧幺?都打开哪几口箱子?”
开春的北方仍是料峭,这小少爷手里握着一柄白扇子,收起来了往手心里一敲,反正就是不肯离去。
那富态的庄主答道:“一路也就遇上个两回,”他指着堆在最前方的几口箱子,“看的都是红绫的大箱子,里面是一些青花卷缸和潮州的瓷花瓶,没有一回往花瓶里看的。”
小少爷点点头,颇为满意:“下次换个地方藏罢。”
出了船舱,江面已是落日,崔先生站在甲板上遥遥望着他笑:“今天手气不错,f=/i/l/eeed]/i点钓了两条鱼上来,少爷想吃清蒸还是红烧的,我吩咐厨娘去做?”
小少爷是个懒性子,对待下人懒,对待生意懒,对待自己也是一个“懒”字,一日三餐都是按心情来吃,当即就挥了挥手,转身去自己屋里休息了。
书童见他进去了,才凑到崔先生身后,嘟囔道:“他一个庶子,好大的威风!”
崔先生微微摇头:“你把鱼带去给厨娘罢,不要四处嚼舌根。”
入夜之后江面静寂,船底的水波声音就清晰入耳来,像是枕头底下就是汩汩江水了。
扰人清梦。
小少爷眠浅,早睁开了眼,望着床边藕色的帐幔,外头有月光照进来,清亮的一方天地。
小少爷刚要闭上眼,忽又想起什幺,手刚刚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床帐子就被风掀了起来。
肩窝处一麻,浑身都不得动弹了。
小少爷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盯着那只点穴的手。
袖口有绑带,穿的也不像是夜行衣,大约是暗色,要完全辨认还是有些费眼力。
只是好在夜里鼻子还灵活,闻到了清苦的荞麦香气。
小少爷心里闪过许多人的面孔,可惜始终无法猜出这人来路。
他也说不得话,僵硬地躺在这床上,心里有些恐慌情绪涌了上来。
因为那个人的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肚子。
冷的像冰块的手,触到温软滑腻的肌肤,小少爷打了个激灵,那床帐之后的人却发出了一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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