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雨霖铃
耀天帝步至偏厅里,瞧见寒玥微捲起身,躺在软禢上熟睡,右手则握着本棋谱。微凉夜风自未紧闭的窗栏吹袭而来,使孩童微微瑟缩发颤,帝王看到此景,鬼使神差的脱下自身龙袍,并实实盖在寒玥身上。待男人发现自己竟有了这番举动,他不禁微皱起眉,神色複杂的盯着眼前孩童。这孩子总会让他感到一丝不明情绪,甚至做出意料不到之事,勘有隐患嫌疑。凤眸闪过一道杀机,不确定的因子还是先扼杀在摇篮里,方是明智选择。一旁的刘承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他赶紧低下头轻声询问:「皇上,可要奴才遣人送慕容少爷回玄云宫?」
心思繁杂的看向陷入昏睡的寒玥,欧阳亘轩歛下眼眸道:「不必,将他抱到盘天阁内寝。」「是。」刘承放轻步伐,小心的走到禢前,伸手準备将孩童抱起时,却见其眼角划过一道水痕。身后传来强烈的冰冷肃杀气息,刘承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稍有动作,浑身散发杀气的帝王便会斩杀自己。莫名带着一丝兇狠,男人无声挥退刘承。直盯着脸上犹存浅浅泪痕的寒玥,耀天帝缓缓探出手,将禢上孩童用龙袍裹紧,并稳稳抱在自己的胸襟处。当寒玥落下泪滴时,帝王本能的感到难受,逐狠狠斥退并未犯错的贴身总管。
「皇上,您手上有伤,还是让奴才送…」「无碍,让李準送景妃离开。」「奴才遵命。」刘承接到旨意,赶紧快步往正厅移去,陛下不愿让景妃撞见此幕,故命李準先赶人离去。耀天帝低头看着怀中睡得不甚安稳的寒玥,久久沉默不语。男人轻轻抽出孩童手中棋书,将其随意摆在桌上,自己则稳身坐上软禢,等李準及刘承将不速之客给驱逐。薄唇弯起一抹冷笑,漠幽嫇倒是颗好棋子,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他便好生利用才是。帝王浑身散出杀戮气息,令女孩不安的扭动身躯,试图离开。男人赶紧将杀气收敛,且搂紧怀中孩童,仔细不让寒玥跌出怀抱。
略为柔美细緻的眉宇紧紧拧着,小小的脸蛋渗出几丝冷汗,紧闭的眼角蓄着浅浅泪光。欧阳亘轩不知寒玥梦见什幺,他动手抹去孩童颊上泪痕,却是惊醒了她。只见孩童睁开一双布满迷茫空洞的圆眸,无神的看着他:「为什幺…」轻细绝望的询问声,彷彿承受着亘古寂寥与千迴百世的悲伤,耀天帝猛然收紧目光,抿紧薄唇不发一语。待寒玥清醒后,发现自己竟裹着龙袍,被帝王稳稳抱在怀襟处。只是欧阳亘轩的双臂搂得极紧,勒的女孩疼痛不已,不免露出吃疼神情。
似是察觉寒玥不适,耀天帝略鬆了手劲,且沉声询问:「可是做噩梦?」女孩呆愣一瞬,随即浅浅苦笑出声,眼神悠远漠然的看向窗外:「算是…吧…」噩梦吗?寒玥的唇角扯出一丝嘲讽,这个噩梦,困了她两世。她梦见云铮和小师妹两人形影不离、情投意合的画面,自己则隐身在树林中,悲伤的看着两人相拥相吻,泪水默默滑下脸庞,无声滴落入土。梦境再换到二人提剑杀害自己的场景,身上的伤很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伤疼。云铮眼底的冷漠不屑,狠狠刺痛她的心,寒玥不懂为何师兄要如此待她。
当女孩被耀天帝惊醒时,那瞬间,她恍惚瞧见云铮的身影,便问出压在内心已久的问题。为什幺?为什幺要这幺对她?为什幺看不见自己对他的维护?为什幺不相信自己?为什幺…他看不见她的心?三百年的苦恋换来一身伤,师父总说她傻,在身子凉透时,她亦觉得自己很傻…
「看着朕!」耀天帝突然厉喝一声,让寒玥回过心神,静静回望眼前帝王。欧阳亘轩皱着眉,死死抿紧唇瞪视女孩,正準备开口说些什幺时,门外传来刘承的稟报声:「皇上,景妃娘娘已离去。」偏厅里一片死寂,刘承的心慌的直跳,他和李準花些时间才将景妃请离御书房,皇上怕是等的十分不悦。想到并未瞧清身分的嫔妃,刘承无奈的替她叹息,景妃近来虽颇得圣宠,但那仅是表象罢了。没料想其竟不懂收敛,反大冒不讳的多嘴询问帝王私事,看来她被宠爱的日子该到了头。
偏厅门扉忽地被一股强劲内力震开,刘承受了那股内劲,心里哀嚎着自己的日子亦会水深火热。只见耀天帝神色狠戾的看着他,抬起手準备出掌之际,倏然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拦阻。「皇上,您的伤正渗着血。」寒玥伸手拉过帝王的伤处细看,间接替刘承挡下威力十足的一掌。刘承暗自鬆了口气,在万分感激寒玥的相助之余,亦讶异孩童已然清醒,难怪皇上的脸色会如此难看。「啧…」耀天帝阴沉的瞥了刘承一眼,随后抱着寒玥步至正厅,女孩则对他道:「劳烦刘总管将伤药取来。」
面带感激的点点头,刘承快步拿取伤药清水等物,他知晓寒玥要将自己支开,可在正厅候着的李準怕是要倒楣遭罪。女孩一面鬆开丝带,用力将帕子按在渗血处,一边对耀天帝道:「皇上该缓和情绪才好,否则血会流的更急。」男人听出寒玥语中含意,冷冷瞥了她一眼,身上的怒气却收敛不少,让绷紧身子等待惩罚的李準微鬆口气。端坐于紫檀木龙椅上,耀天帝摊平右掌,让寒玥替他拭去鲜血,更换新的伤药包扎,左手则从未放开怀里忙碌的娇小身躯。替换染上血渍的丝帕与髮缎,寒玥準备将其丢入一旁燃烧的火盆毁坏,却被耀天帝拦了下来。
「皇上?」女孩满是不解的看着耀天帝将髮带抽走,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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